落后于其半步的是零号。 上身的黑色制服早已不知所踪,颜色不均的布条紧实地包裹了其半边身子,布料下渗出的暗红色血迹早已干涸凝固。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看得出比起往日要虚弱的多,冰冷的桃花眼却依旧深邃迫人,周身笼罩着一层尚未散去的、来自荒漠的死寂气息。 零号的视线越过封赫池,缓缓地扫过不远处那些囚犯的身影,目光所至之处,原本还呆愣的囚犯们纷纷低下头避过了他的视线,不愿与其对视。 “我操,那是1896号吧?”w?a?n?g?阯?发?b?u?页?i????u???€?n?Ⅱ?0????⑤????????? 刚从食堂走出来的老狗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被众人目光簇拥的两人,惊讶地张大了嘴。 跟在他身后的红毛掀起眼皮朝那边看了一眼,眉眼间显出惊讶:“我还以为他死了。” 从看到名单上有1896号的名字时,他和老狗就认定1896号此次是有去无回。 虽说在1896号换了牢房之后就与他没了什么交集,但对于这样一个老狗口中优质资源的陨落,红毛也由衷地觉得可惜。 “那个是零号?怎么看起来比1896号还惨,他们不是在外面打了一架吧?” 老狗挠了挠头。 “他要能把零号打成那个样子,这里也关不住他了。” 红毛朝那边瞥了一眼,率先迈开了步子朝着囚犯堆走去:“走了,去那边看得更清楚。” 老狗愣了一下,忙不迭地拔腿跟上。 方才的狱警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驱赶那些站在原地朝那边张望的囚犯,三两步小跑到正缓缓走来的两人面前,径直越过了前方的封赫池,在零号的身侧停下。 “零号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我现在就让狱医过来!” 说着,他掏出对讲机对着那头说了什么,将其收起后又面露关切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零号。 “您出去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来,外出通讯设备都联系不到,我们都担心死了!” 此话倒并非客套。 零号虽然向来对囚犯残暴,对狱警的态度相比之下却好了不少。 这几年来,他们都早已习惯在零号的指示下做事,如果没了零号,单单是囚犯暴动,他们都没有余力压制。 零号的视线落在前方,并没有看他,语气冷沉地开口:“记录下去,外出十名囚犯,生还一人;两名狱警,死亡一人。” 那个狱警愣了愣,脑中回响着这几个字眼:“等等,您的意思是,疤脸也……” 在疤脸出去之前,还曾得意洋洋地在他们面前称这次一定要让1896号好看。 他的目光斜向走在前方的1896号的背影,1896号看上去倒是好好的,身上甚至连个伤口都没有。 提到疤脸,零号轻微地皱起眉,眸光冷厉。 “如果不是那个蠢货大喊大叫又试图驱车逃走引来了大量沙兽,丧命人数不会这么多。” 冰冷的语气吓得那名狱警慌忙低下头,连声应道:“您说的是,我这就传达下去。” 说完后,他又悄悄地抬眼,目光扫过缠绕在零号身上的布条,越看越觉得眼熟。 怎么像是囚服的内衬? 想到这点后,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前方的1896号,把心中的疑问按下开口:“您的伤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零号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我会去医务室处理,你的任务就是将我们返程的消息传达下去,多余的不要问,明白吗?” “是,是,我明白了。” 狱警的额头沁出了些许冷汗,本想就这么离开,却又瞥到了1896号的身影,在脑中纠结了一番后试探着开口:“那个,1896号要怎么处理?” 听到狱警终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封赫池停下脚步,回过头瞥了一眼,正对上零号看过来的眼神。 零号微微一怔,迅速收回视线,表情淡淡:“当然是回牢房,不然呢?” 狱警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声称是,却听到身侧那人开口。 “我饿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1896号,这个不知死活的囚犯,居然还敢在零号大人的面前提要求? 他看这个人真是嫌刚从荒漠回来不过瘾,想再体会一番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滋味。 零号微微皱眉,看向封赫池。 他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并不觉得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合理,朝着食堂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现在是早餐时间吧,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狱警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生怕下一秒零号掏出腰间的枪打爆1896号的头,血液溅到他的身上。 不远处的囚犯也窃窃私语起来。 “真是胆大,敢这么跟零号说话。” “在外面过了一夜刚回来,我看零号的心情正差呢,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我赌他的下巴会被零号打碎,谁跟?” “我。” “我也跟!” 出乎忐忑不安的狱警和翘首以盼的囚犯们的预料,他们想象中最不济也会抬起一脚踹在1896号脸上的零号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抬眼看向他。 “早餐时间已经结束了,给你延长十五分钟,没问题吧?” 封赫池微微点了点头,朝他比了个0K的手势,自顾自地转过头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狱警盯着封赫池的背影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想出要说什么,却见零号已经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丢下了一句话。 “等他吃完之后也带他去医务室检查一下,看看有无内外伤。” “是!” 狱警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意识到零号刚才说了什么之后挠了挠头,目光满是疑惑。 零号大人对待1896号的态度实在是……好的过分了。 “我操,这算什么?” “我不跟了,我撤回!” “妈的墙头草,下次玩牌不带你!” 听到囚犯们逐渐激烈起来的讨论,狱警才将将反应过来,朝他们挥了挥手中的警棍:“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牢房去!” 原本聚成一堆的囚犯这才作鸟兽散,还不忘朝着已经消失在食堂门口的1896号的背影看了一眼,嘀嘀咕咕地小声讨论起来。 牢房深处。 长发松松地扎成低马尾的瘦弱男人安静地待在房间内的矮桌旁,翻着手中卷了边的杂志,吵闹的声响沿着幽长的走廊传了过来。 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他并没有抬头,安静地又翻过一页书页,似乎全然不被外界的喧嚣所打扰。 阴影在牢房半开的门口停下,身后的灯光摇曳,将他的身影拉长了几分,一直蔓延到男人的脚下。 见男人只是低着头,他抬手,叩了叩铁栏杆,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这声音时,角落坐着的男人才抬起头,纤细的手指撩过耳边垂下的发丝,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么专心?” 来人是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