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药物, 日复一日地康复训练有带来什么成效，但我只是逐渐觉得刀片划下去的感觉，太单一了, 太肤浅了。它带来的那点转瞬即逝的快感，已经没办法让我满足了。” 眼前的人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封赫池安静地盯着他，任凭他自顾自地向下说。W?a?n?g?址?F?a?b?u?Y?e??????ū?????n??????②?5?.?????? “我回去之后……又做梦了。” 禄沧的语速慢了下来，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在舌尖滚过一遍后吐出来的。 “自从开始接受你的治疗, 这些梦就越来越频繁。而且，梦里的那个影子，也越来越清楚了。” “梦的内容是什么？” 封赫池像是完全没有被他的话影响，遵循着照常的程序提问, 声音平稳。 “还是那些模糊的片段。那种被毫不留情抛弃的感觉，还有投来的冰冷的视线。” 禄沧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薄红。 “但最近，我能更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带来这一切的人。” 他忽然直直地看向封赫池：“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个身形却不再是以前那种模糊不清的，甚至让我分不清到底是我的妄想还是真实存在的样子。” “我能感觉到我对他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虽然依旧不记得他的长相。”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那个身形的轮廓和给我的感觉，”他的声音压低了些，语气笃定。 “封医生，我觉得，他和你很像。” 安静。 封赫池的视线平淡地落在面前人的身上。 禄沧在刚刚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沿边，指关节泛出青白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封赫池，眸中翻涌的是某种病态的痴迷与狂热，好像他已经确定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如今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 “封医生，我们之前见过吗？” 他轻声地开口，声音微微沙哑，目光灼热。 封赫池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冷静下来。 他微微蹙起了眉，语调冷静。 “关于这个问题，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诊室里。” “我之前也告诉过你，这种相似的感觉可能是一种移情。你在潜意识里，将过去未能解决的情感创伤和寄托，投射到了我身上。这在心理治疗中很常见，但这并非真实。我们需要做的，正是区分这种投射和现实。” “移情？”禄沧盯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不是的。” “封医生，这些天来，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熟悉，熟悉的……”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迸发出一种异样的的光彩，“让我很兴奋。” 他向前倾了倾身体，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眼前人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影，声音低哑。 “你知道吗，封医生？这些天，当我再觉得空虚和难过时，我不再需要小刀了。” “我只要想起你。”他的声音压低到近乎气音，语调粘稠，似是蛊惑。 “想起你的声音，你的眼睛，你看着我时的样子，甚至不需要你真的对我做什么。” 他的目光变得迷离，仿佛已经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编织的妄想之中。 “仅仅是想象，”禄沧的呼吸愈发急促，胸膛轻微起伏。 “想象着你用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命令我，想象着你用力抓住我的手腕，骨头都发疼的那种力道，把我狠狠地按在冰冷的墙上，想象着你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跪下或是扇我的耳光……” 他的声音里渗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让常人头皮发麻的、纯粹病态的兴奋和满足。 “单是这些想象，”禄沧微微眯起眼睛，身体甚至因为这种强烈的幻想而产生了轻微的战栗，仿佛正在亲身经历那一切。 “就能让我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那种头皮发麻、几乎要窒息的快感，比刀片划下去时更强烈，更深入。” 他长长地叹息般地呼出一口气，脸上呈现出一种餍足的、扭曲的表情。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就问过我在想象被别人虐待时会有怎样的感觉，现在我的回答与那时是一致的，甚至要更过。” 他唇角勾起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封赫池，期望他因自己的话而产生什么情绪波动。 “所以，我不需要再自残了，只要靠着想你，就足够了。” 【当前任务进度：40％】 伴随着禄沧最后一句说出口的瞬间，系统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房间内陷入死寂。 封赫池能清晰地听到少年尚未平复的、略显急促的呼吸。 比之前的症状更为严重。 依赖的极致扭曲，将所有情感出口和生存意义都系于一人之身。 就像曾经的禄沧所做的事情一样。 或许这与禄沧那些曾经的记忆逐渐恢复的原因有关。 在之前几次治疗中，封赫池大致能察觉到自己在前几个世界的所作所为给禄沧留下的深重的阴影。 随着时间的消逝，这种阴影并没有随之消失，反倒不断盘旋纠结成错综复杂的藤蔓，在这个世界以这种极致的病态思维体现了出来。 反复被抛下的心理被扭曲成对于始作俑者超乎想象的病态迷恋，同时渴望着更为强烈狠毒的对待，靠着这样的认知，来让自己沉浸在是被需要，而没有被再次丢弃的满足感中。 他甚至还没有做什么，仅仅只是靠着禄沧自己的叙述，任务进度就在不断飙升。 仅仅只是靠着禄沧在逐渐恢复的记忆。 如果想要结束这个世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对此放任不管，甚至变本加厉地引得禄沧在这个方向上越陷越深，这将会是最容易达成任务目标的一个世界。 然后他就可以结束这一切，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他只需要……放任这一切。 封赫池的手指轻轻地攥紧。 “禄沧。”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为低沉，带着些许冷意。 “停下。” 禄沧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从极乐又痛苦的梦境中惊醒，眼神有瞬间的茫然。 封赫池看着他。 只需要放任禄沧继续沉浸在这种幻想中，他就会可以快速地达成任务目标。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你所描述的只是幻想。是疾病扭曲认知下的产物。它将你困在原地，无法真正走向康复。沉浸其中，只会让你离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最终彻底迷失。” 他不能再让禄沧这样下去。 等他真正离开任务世界，陷入这种状态的禄沧会怎么样？ 他想起那双浸满了绝望与怨恨的悲切眼神。 心脏轻颤。 听到封赫池的话，禄沧张了张嘴，苍白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急切地反驳和诉说那些幻想对他而言是多么真实和必要。 但封赫池没有给他机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