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望向他，满满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封赫池忽然间，像是终于透过那些偏执和扭曲的表象，触碰到了禄沧内心深处那股情感的源头。 近乎本能的、绝对的，带有自毁倾向的。 他几乎是仓促地、显得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声音干涩：“你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禄沧却只是轻声道。 “我不需要明白，这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而他也会这样去做。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封赫池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而疲惫：“禄沧，如果我……以后必须离开呢？” “如果我不能再看着你，不能再……陪着你，你会怎么样？” 封赫池下意识地收紧了搭在薄毯上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 禄沧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抬起头，看着封赫池。 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惊的平静。他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如果你离开了，”他说，“我就会去死。” 他没有在威胁，也没在说什么气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像是失去阳光后枯萎凋零的向日葵。 封赫池不在他身边的世界，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任何值得留恋的。 闻言，封赫池看向他，眉头紧紧蹙起，禄沧却依旧与他对视着，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严重的话。 半晌后，封赫池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你不能这样做。” 禄沧的身形一僵，他盯着封赫池的表情，却见男人的眉眼间露出淡淡的疲惫。 他收紧了手指，低声道：“你……是觉得我烦吗？” 自顾自地说出这种话，或许在封赫池看来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 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么诚实，或许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封赫池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你不要多想。” 他的声音顿了顿，朝禄沧抬起了手：“你过来。” 禄沧愣了愣，有些手忙脚乱地凑近了些，见还与封赫池之间有些距离，又咬了咬牙，小心地再次拉近了距离。 然后他感受到封赫池的手轻轻覆上他的后颈。 那里传来的温热触感烫的他浑身一颤，连头皮都开始发麻，他全身的肌肉都好像僵住了，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微微仰头看向封赫池。 好近。 除去昨晚那次，他和封赫池还没有在正常状态下离得这么近过。 近到他能看清封赫池瞳仁的纹路。 男人的手搭在他的后颈，轻轻地收紧捏了两下。 “你才十九岁。”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侧响起。W?a?n?g?址?F?a?布?Y?e?ⅰ??????????n??????????????????? “等你的病好之后，也有了照顾自己的能力，你的未来还很长，不要因为我这个仅仅与你没认识多久的陌生人就这样毁掉自己的未来。” 他的语气很缓。 禄沧定定地看着他。 他看出封赫池是真心地对着他说这些话。 但他却想反驳。 即便是没认识多久，他依旧从封赫池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与安心感。 他只想留在封赫池的身边，无论怎样。 但看着男人有些怅然的眼神，他终究还没有说出口，只是抿了抿唇：“那你希望我怎么办。” 封赫池盯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按压他的后颈，半晌后低声道。 “我希望不管怎么样，你能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去接触和认识新的人，一些更值得你花费心思的人。” 禄沧撑在沙发上的手骤然收紧。 他垂下眸，轻声道。 “好。” “如果你希望我这么做的话，我会做的。” 第88章 第四个世界（10） 封赫池病愈后, 禄沧开始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虽说以前对于封赫池的治疗他也是配合的态度，但现在比起原来却显得更加乖巧。 按时吃药，手臂上许久没有再增添新的伤痕, 原来的伤口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也会主动地做着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然而, 封赫池却隐隐有种异常的感觉。 好像在这种表面的平静之下, 潜伏着更深的不安与渴望。 封赫池能感觉到, 每当自己因为工作的事情回家得比平日晚了点, 或者接听电话的时间稍长了些, 禄沧不会像以前那样激烈地表现出来，但总会变得异常安静。 眼神空洞地坐在某个角落，仿佛整个人的魂都被抽走了。 直到封赫池回到家，出现在他视线里, 那紧绷的身体才会松弛下来，重新露出熟悉的笑脸凑到他的跟前嘘寒问暖。 封赫池有意识地去对禄沧更温和一些，引导着他去接触和了解新的事物, 禄沧总是乖巧地顺从着，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 但封赫池依旧能隐隐地感觉到禄沧仍旧在渴望着与他的靠近。 这种情况似乎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到了封赫池在递给他东西时不小心触碰到禄沧的手指, 他都会全身僵直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能缓过神来。 禄沧知道自己的状态如何。 他答应了封赫池会好好生活。 但也仅仅是答应了。 在听到封赫池那番似乎是要离开他的言论之后, 他的心情远超以往地焦躁起来。 不想让封赫池离开，不想失去他。 但他却又答应过了封赫池。 相反的想法在脑海中交织缠绕，最终化为了一种更为近在眼前的渴望。 他渴望着, 一种更绝对排他的确认，一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在封赫池的面前与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都不同的、独一无二的联结。 禄沧极力压抑着这种想法，却始终阻止不了随着待在封赫池身边而不断生出的幻想与渴求。 于是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好像只有靠这些才能压制住那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渴望。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这样多久, 随时会失去什么的恐惧感让他开始坐立不安，而以往习惯的自残却已经解决不了他的任何问题，甚至连看到刀刃都没有了任何的欲望。 他想要的不是刀刃。 而是更多。 * 一天晚上。 封赫池负责的一个病人情况突然反复，不得已临时加了一次治疗。 他在医院忙到很晚，除了要应付兴奋的病人那些突兀危险的举动之外，还要耐着性子劝导，在本就工作了一整天之后，更是身心俱疲到几乎站不稳脚跟。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墙上的时钟指向了11和12之间。 客厅里只留了一个小灯，禄沧的房间门关着，似乎已经睡了。 封赫池松了口气，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连灯都懒得开。 月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清冷的光辉，房间内外都安静异常，只能听到夜鸟偶尔的啼鸣声。 封赫池本来只打算靠着休息几分钟再去洗漱，但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