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祥道:“我知道怎么做红茶了,不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古法发酵就那么几种方法,稍微尝试就能研究出来。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
“什么情况?”朱铭惊讶道。
朱国祥说:“我跟茶工聊天时,他们说秋天也能采茶。春茶是最好的,可以做团茶。秋茶也能卖,但只能做成散茶。我们炒茶就无所谓,虽然秋天的茶叶质量没那么好,但拿来炒制完全没问题。”
唐代和明代,都有很多秋茶的记录。
唯独宋代,秋茶很少,其原因是宋茶的喝法,对茶芽品质要求过高。就连茶马司,都懒得对秋茶征税,任由茶园主秋天制散茶自售。
朱国祥兴奋道:“把秋茶利用起来,我们这三百多亩茶山,年利润估计能破千贯!”
老白员外那边也有几百亩茶山,靠着偷税漏税卖私茶,再加上少量的极品团茶,一年纯利润撑死了两百贯左右。
千贯的年利润,能把老白员外看得眼睛发红,多半要派人过来打听炒茶技术。
朱国祥说:“洋州城外的穷人也多,等郑家派船来收茶,可以托他们帮忙招人。新来的村民,在下游的废茶山居住,今年必须把废茶山清理出来!茶叶卖出去就有钱了,玉米红薯收获就有粮了,今年再招三百人都没问题。”
朱铭笑道:“再招三百人,人口就接近1400,这是全县第一大势力了。未来可期!”
第120章 物理、黄裳、林灵素与薛道光
来到山寨的第二天,陈渊把追随他的士子召集起来。
除了李含章、令孤许和闵子顺,还有两个分别叫王昶和王巍。
洋州王氏的巅峰时刻是嘉佑初年,一对叔侄同时考中进士。此后就不行了,王家已经六十年没出进士。
王昶、王巍兄弟自知科举无望,干脆跑来跟着陈渊混,想通过新的学派提升名气。他们的想法并不单纯,掺杂着一些投机成分,想为王家的下一代打学术基础。
众人齐聚在空地上,搬来板凳等候陈渊训话。
不多时,陈渊、朱铭、朱国祥联袂而来。
陈渊站定说道:“解试在即,诸君既追随至此,吾也不能耽误尔等科举大事。不论哪部经书,若有什么疑惑,都可以来问我。”
闻得此言,众人皆喜。
朱铭也是暗暗咋舌,他靠着金手指,也只能掌握《论语》、《孟子》和《周易》。
眼前这位陈先生,却是真的通晓六经,可以给任何学生做指导。
如此学术水平,已吊打绝大多数进士,甚至能够碾压那位陆提学。
这是陈渊将近三十年不科举,潜心治学换来的成果!
陈渊又说:“从今日起,每天上午,解答尔等经文疑惑。下午出两道经义题,一道通经(《论语》、《孟子》),几道兼经让你们各选一题。文章写完,傍晚吃饭之前批改。每隔三日,拿出一天时间,与我一道学习数学。”
“谨遵先生教诲!”学生们起身作揖。
去年就来村里的穷酸秀才孟昭,此时也在旁边听着,大着胆子发问:“先生,俺可以学吗?”
“可以。”陈渊点头。
孟昭大喜过望,他被迫到穷山沟里打工,没想到还能拜名儒为师,当即执弟子礼鞠躬作揖。
课程安排就定下来。
陈渊:上午讲经答疑,下午布置经义题、研究数学,傍晚为学生批改文章。
诸生:上午学习,下午练题。
朱铭:清晨练武,上午学习,下午练题。
大家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当当,虽然辛苦却很充实。
数日之后,白崇彦居然跑来了。
他一来就说:“好友皆在此,俺独留于书院,整日里思绪不宁,着实读不进去书。”
“哈哈哈,”李含章大笑,“来了便好,努力共进!”
随着白崇彦的加入,山寨里更加热闹。
洋州书院管理严格,好学生都非常努力,但难免会产生倦怠。
这里却根本没人管,你爱学不学。可学习的自主性和积极性都大为提高,甚至天黑之后,还会坐在一起辩论,请陈渊来主持辨经活动。
无论他们的观点有多么离谱,都没人来批评,反而围绕着离谱观点深入讨论。
思维一下子发散打开,不像以前那般死板守旧。
与此同时,陈渊也在请教朱国祥。
“元璋兄所言,百姓日用皆有道,山下那大筒车的道又在何处?”陈渊说出疑惑。
在朱铭的忽悠下,道与用分得很清,水车拿来浇灌是“用”,水车的原理才是“道”。
朱国祥拿起石子,随手扔出:“为何石子飞出去了?”
陈渊说:“用力抛掷。”
朱国祥又问:“我向前抛,石子为何会落地?”
陈渊想当然道:“轻者升,浊者降,万物皆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