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不知道是雨还是血,从额前流入眼睛,和上次被啤酒瓶砸到脑袋一样,让她像个瞎子,看不清人脸。 浑身散架般,软绵绵的,但不疼。 没有知觉却也动不了。 从小到大,只要知道那个地方动不了,虞菡就估计自己骨折了。 她仅有靠这个来辨别自己的身体伤情。 雨透过破碎的玻璃打入车厢内,这个问题比较大,虞菡身上都淋湿了。 没想到八月的雨这么冷。 血和雨搅和在一起流入眼睛,眼睛酸麻又难受,越来越重,直到最后睁不开。 “菡菡,菡菡。”司机艰难的声音从前面钻过来,伸出一只手去碰她。 她背着身子,埋下脸在手臂上,没动。 从司机的角度看,雨血混在一起快速地顺着小姑娘雪白的手臂铺开在她躺着的地上。 小侏海雀玩偶躺在她指尖下,身体雪白毛发部分已经红了。 第35章 没有人会一辈子保护她。 夏月女士换了身睡衣刚躺下准备午睡,但没有等来丈夫飞机落地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的是司机传来的噩耗,说车子在马林百列的红绿灯处被撞了,撞得很严重。 雨势是在这一刻开始减小的。 不可思议地匆忙赶到医院,人已经在手术室了,夏月并没有见到女儿,只有一身湿漉漉衣服又支离破碎的司机。 看着司机那个样子,夏女士眼前发晕。 恰好这个时候收到丈夫的消息说飞机落地了。 虞闻升在消息中感慨地说:“还以为降不了,幸好雨小了。” “司机和菡菡刚刚出事故了。”夏月回复他。 虞闻升愣住,迅速拨了电话,一边打一边快步往机场停车场去。 “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妻子的呼吸格外紊乱,在电话中喘气:“司机说那个车子正常来说应该转弯,转一半发现要直行,但没有等他们的车子过去后再开,就和他们撞上了,也没刹车,不知道是看不清还是怎么了。附近车子又多,他们是眼睁睁看着车子撞上去的,躲不了。”她哽咽。 虞闻升:“菡菡呢?司机没事吗?” “他伤了手臂,撞的是后排,菡菡比较严重,因为另一边也是车子,所以车子还受到挤压了。那个力道看着很大,接连撞了好几辆,但是我们家这个最严重就是了。” 虞闻升脸色白了下去,坐上车后立刻让人去医院。 宾利疾驰在细雨中,路况还可以,但是路上也不乏发生小事故的车子横在路边。 花了半个小时疾驰到医院,手术室门口只有妻子和家里的菲佣,不见司机,听菲佣说司机去处理伤口了,他那个手好像也有一处骨折,但还没确定要不要手术。 妻子坐在椅子上,手上握着一只小玩偶,人神情恍惚,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虞闻升走近。 夫妻俩眼神交织,他在她面前半跪下去,去摸她的肩头,“没事的,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妻子的眼泪顷刻间滚了下来,提了口气想要说话却哽咽说不出口,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掉眼泪。 虞闻升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问边上的菲佣:“家里老人知道吗?” “不知道,太太说别告诉老先生和夫人。” “嗯,别说。”虞闻升点点头,再摸了摸妻子的头,“没事的。你告诉我,月月,送来的时候,如何的?” 菲佣见太太表情悲伤极了,就主动说:“听司机说有个手骨折了,不知道是哪只,然后,人昏迷的,他没喊醒人。” 虞闻升呼吸屏住,仰头看一侧的菲佣,“昏迷了,撞到头了?” “好像是,脸上全是血。” 夏女士在这记声音中骤然间痛哭,“怎么办呀,还淋雨了,淋雨了。”她痛苦地弯下腰,“要是发烧了怎么办呀,脑袋受伤很容易引起高烧的,她高烧就完了,她无法自己退烧的。” 她崩溃地埋在丈夫肩头,因为急促的情绪激动身子在颤抖。 “没事没事,别急。”虞闻升不再问,马上抱着妻子安抚,“不一定,不一定的,现在是夏天,没有那么冷,不会短时间内就发烧的,先别提前害怕。” 夏月哭得不能自已,根 本无法控制内心的担心。 哭多了就跟丈夫胡言乱语说起中午和女儿的对话,“她要回国读书,要考国内的学校,我不让她去。” “她考不了国内的学校,怎么提起这个呢?没事,没事,别慌。”虞闻升给她擦眼泪,抱着她在怀安抚。 夏月抽噎着跟他道:“她想去美国读书,我说不行,她就说她本来可以去国内的,现在不能去,她不开心。我不知道是国内哪个朋友和她约好了,她就是想去,今天就是跟我胡说八道。” “是吗,没关系,这个我们以后再商量。现在还早呢,明年才申请学校。” “我以为搬来新加坡就没事了。”她无助地望着丈夫,哭着说,“是不是还不如待在国内。” “在哪里都避免不了会有突如其来的意外的,是天气原因,不要这样想,不要自责,我们都在这里生活,她一个人在国内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那更是完蛋,现在至少我们在,我们第一时间在,嗯?不要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 夏月好一会儿才被安抚好,人冷静了会儿,又安静了会儿,然后就蓦地问菲佣:“她的娃娃,干了没有呢。” “哦,应该干了。”菲佣道,“我一会儿回家去看看。” “现在去,去给她收好,别又淋雨了,她宝贝着呢,没有要闹脾气了。” “好的好的。” “这个,这个,”她抬起手,露出手心血红的小侏海雀,“这个给她洗干净,烘干。” 菲佣连忙上前接过。 那上面全是血。虞闻升看了一下就深皱眉头,不敢置信这些全是来自女儿身上的,还有妻子的手,掌心被血渍已经完全晕染成红色。 菲佣从身上掏出纸巾给太太擦。 “没事没事,你去洗,去给那个玩偶洗干净。”夏月催促她。 菲佣点点头,马上就拿着玩偶走了。 虞闻升拿着菲佣递过来的纸巾,自己给妻子一根根手指擦拭掉殷红的血渍,他不知道她怎么又谈起来娃娃,只觉得妻子现在神思恍惚,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可想应该是真的很严重,她现在受刺激严重。 “为什么会生一个这样的孩子呢。”妻子低着头,呢喃,好像理智正常了些,“如果是正常人,她会没事的。” “菡菡不会有事的。”虞闻升坚定地安抚她。 夏女士摇摇头:“今天,雨吹起来好冷。她肯定会发烧的……为什么会生一个这样的孩子,”她重复喃喃,“她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