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览北的夕阳淡了不少,阳台莫名冷风席卷。 秦译原地在沙发坐着,举着手机听语音,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听到她说对不起的感受。 只觉得还不如是她真的想分手,至少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彼此都释怀了。 “不要说这些,我不需要这些。” 又花了几分钟,终于哄得小公主放下手机休息了,也约好了她有空就找他,他最近没去学校,有空。 末了秦译就马上下楼找董揽伊。 “买机票,姐,明天早上。” “啊,这么、这么快决定了?”董揽伊在厨房陪外婆做点心,闻声朝楼梯口的少年看去。 秦译见她手上没空,就走过去表示:“我来定吧。” 董揽伊:“……” 她递过去一块糯米糕给他。 他一边看手机一边接过去。 董揽伊都震惊了,“你……你,有点正常了。” 在楼上的时候还半死不活没有灵魂的样子,但是此刻就是有点活过来的模样了,居然会接零食,这东西他平时都不爱吃。 外婆在一边搅拌糯米,插嘴问进来的人:“你是怎么了?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啊?我看你整天就无精打采的。” 秦译说了句没事,完了把手机给董揽伊看,“早上十一点的?” “哦,好。” 秦译出去了。 董揽伊浅笑,看着那个优哉游哉出去的少年提醒,“小译,你顺便发消息给婶婶,说我们明天早上过去。还有让他们不用去接机了,白天到,我们自己回家就行。” “行。” 他现在有问有答,声音正常。 董揽伊觉得神奇。 外婆问她:“小译是怎么了?真的没有生病吗?” 董揽伊回头:“哦,没有,外婆。”她无奈莞尔道,“他就是之前丢了个东西一直找不到,可能刚刚找到了吧。” “这孩子,丢个东西而已。” “唔,他喜欢,舍不得。”话落她换了话题对老人家说,“那我明天就过去了,外婆。下次最快要五月份暑假才回来,您和外公要照顾好自己。” 老人家一下就抬起头,擦干净沾着糯米粉的手,抚上小女孩儿的脸:“跑这么远,我多不放心呀,我们小伊才要一个人好好的呀,危险的地方咱不去,没钱就跟你叔叔婶婶说,跟外婆说,外婆给你转钱。” “嗯嗯。” “咱现在不比以前啦,现在有得花,千万不能像你姐姐以前一边打工一边读书,拍戏弄得一身伤还好不了。” “我知道了,外婆。” … 新加坡阴霾天一直持续。 但虞菡自从联系上秦译之后,精神好多了,之前没法联系的时候总担心他找不到她会着急。 心情一好恢复得也好,身上除了脑袋上的伤没痊愈,手骨折了,膝盖也有点伤,其他地方都问题不大了,也不再烦反反复复地发烧。 她跟秦译说自己都被烧傻了,可能考不上大学了,他不假思索地说,考不上就考不上,学霸能养女朋友。 一句话把她搞得害羞,半天不敢说话了。 住院半个月,虞菡终于听到了一点关于出院的信息,医生说再过一周左右,等额头的伤口再换一次药,手臂也止痛了,就差不多能回家去休养了。 不过现在可以短暂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利于她精神的恢复,锻炼锻炼增加免疫力可以避免她再发烧。 但虞菡不想出去,她现在只想在病房里 待着,病房是绝对不会有车子开进来莫名其妙不刹车撞她的。 爸爸妈妈一听她这么说简直心碎,也不强迫她出去玩,就日夜在医院轮守陪着她。 … 这天难得醒来就觉得浑身哪哪儿都好,精神很不错,虞菡输完液就拿着平板电脑上网,生怕再耽误下去真的连毕业都毕不了,别说考大学了。 只是才看一会儿,外面又传来悉悉索索的细雨声。 原本阳光明媚的病房已然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气,平板的光显得有些刺眼。 虞菡调低了一下显示屏亮度,再继续上课。 嘈杂的雨声让她的平板声音听不太清楚,她逐渐把声音调到最大。 最后还是有些模糊。 头受伤了,也戴不了耳机。在这艰苦的环境中挣扎半小时,虞菡最终还是放弃了学习。 病房空荡荡的,爸爸去公司了,妈妈去找医生,只剩一个看着她的菲佣。 入院以来,虞菡难得自己一个人。 秦译同学早前听说她要学习后,就说他打游戏去,让她有不懂的找他。 但她现在也没有不懂的,所以不想去打扰他,大哥一局都没打完呢。 她是不介意他打游戏的,反正两人也没法子二十四小时保持联系,他总得玩玩自己的。 而且人就算熬个几天几夜,还是年级第一。 一个人坐了会儿,虞菡无聊得发慌,还是选择爬下了床,小心翼翼扶着墙走到门口,打开。 新加坡中央医院的A级病房楼层属vip楼层,外面很安静。 虞菡回头跟菲佣阿姨说她想到楼下看看雨。 “我带你去吗?”阿姨不放心。 “不用了,自己可以。” “那坐个轮椅?” “……”虞菡下意识拒绝,“不要啦膝盖问题不大,这两天已经能走的。”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哦,不要淋到雨。” “嗯嗯。” 这是虞菡住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下楼。 她走到电梯口,等了会儿,门开了。 有人在里面。 一身黑衣,戴白色口罩和黑色鸭舌帽。 看得出是个年轻人,很高,皮肤很白。 但是他由里向外瞧着她,没出来。 虞菡提醒:“你,不出来吗?”这是顶层了。 对方似乎这才回神,迈开腿往外走。 虞菡和他擦肩而过进去了,但是摁住关门键后,外面的人又忽然伸手挡住,门被自动弹开。 虞菡茫然地挑眉。 他和迷茫的她对视了有三秒,末了,又进来了。 虞菡徐徐低垂下脑袋,眼珠子悄然转动,有点担心遇到坏人……新加坡很少见有人戴口罩的。 不过他的造型好眼熟。 她想起年初那会儿,还是春节前吧,她在东海岸公园骑车,被人撞了,有个男孩子扶了她,那个人就是这样的,戴了个白色口罩。 虞菡忽然歪头,定睛瞅着身边高她不少的人。 被她看得无法忽视,在某一瞬人就扭过头与她在宽敞安静的电梯中,四目相对。 电梯从上往下走,停在十层。 有人进来,三个人,让他被迫往后退,不再和她齐肩站着。 虞菡不由得向后转了半个身子继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