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 “锐意能给你们放假,我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了?”乔溦被他这慢半拍的反应气笑了,又躬身从冰箱里重新取了一罐果汁,在洛望舒还沁着细汗的额前贴了一下,惹得对方连忙后躲。 乔溦这才笑着把易拉罐的拉环拉开,把冰凉的果汁塞进他手里,自己则直接打开毛巾里的那罐,仰头灌了几口。 “您不是每天都放假的吗。” 被乔溦戏弄的次数多了,洛望舒短短一周就在他面前放得越来越开,这会儿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喝的果汁还是乔溦给的就放弃嘴炮回去,比在顾安让面前还自在一点。 乔溦知道他是指自己每天不写稿的事情,笑着看过去,故意将嗓音压得更加磁性好听,语气却是真心的认真:“只有你来催稿,每天才会是假期。” 洛望舒:“……” 两个人都是手长脚长的类型,这时候都挤在车后座位上,乔溦坐得位置还稍微靠中间一些,和右边的洛望舒几乎是肩并着肩坐着,车厢也就显得稍微狭窄了一点。 在这种微妙的空间里,两道目光近距离地相接在一起。 那句话的尾音还幽幽地荡在耳边,洛望舒跟他对视了几秒,细想过后,眼睛微微睁大,耳根腾地一下红得彻底。 “如果你能帮我拖稿,”乔溦看出他的窘迫,有意替他缓解,嘴角适时地扬成往日戏谑他的弧度,身体向那边倾了倾。“那就是终身长假了。” 洛望舒:“……” 染上耳根的颜色慢慢褪去,洛望舒错开视线眨了眨眼睛,同时深吸一口气。他的两手握着果汁的罐身,十指交叉着,指尖直接把易拉罐按出几个小小的凹陷。 他真的好想一巴掌糊到这人脸上。 外面那群鹅还在一个劲儿地啄车,保险杠被怼得不停发出撞击的声响。农家乐的那群人还没回来,两个只能肉搏没有武器的人只好暂时待在车厢里。 乔溦一直笑眯眯地侧目看他,洛望舒被对方盯得老想伸手掐他。 他想用手机给李晟楠打个电话,把手伸进裤子的口袋却摸了个空。 洛望舒神色一僵,顿时从座位上坐直身子,又探向左边的口袋,只拿出来一串钥匙。 “怎么了?”乔溦挑眉。 洛望舒最后不抱任何希望地摸了摸屁股后面的口袋,苦着脸看向他:“我手机好像跑丢了。” 刚刚他被那群微型迅猛龙直接从养殖区追到了这里,一路上只管迈开长腿使劲跑了,也没注意到自己有没有什么东西掉出去。 照他刚刚跑过来的劲头,手机被甩出去估计屏幕也得摔碎了。 乔溦抬起手腕扫了眼表盘:“农家乐的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七点半左右吧。”洛望舒回答完,眼神诧异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出去了?” “这群鹅像哥斯拉攻城一样把你追到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没人过来,难道还能是躲在后面打麻将了?”乔溦曲指在他额心轻敲了一下,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先用我的,等等陪你去找。” 话音刚落,乔溦突然想到自己的锁屏还是当年洛望舒给自己画的第一张同人图,这要是被洛望舒看到了…… 把手缩回来的念头刚冒出来,那边洛望舒已经把他的手机拿了过去。 乔溦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觉得自己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咬了。 第28章 11.07 洛望舒把乔溦的手机拿在手里,想给还在后山捕鸡捉兔的李晟楠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还有多久才能从山上下来。 一按亮屏幕,洛望舒看着锁屏上的那张图片,不由怔住。 乔溦一听到身边的人轻轻“嗯?”了一声,呼吸滞住了一秒,心脏也在胸腔里不老实地活泼起来。 他强压下想要扭头看他的冲动,端的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姿态,目光沉静地对准窗外抻着脖子大声叫唤的白鹅,等待洛望舒接下来的质问。 乔溦等了十秒钟,又等了十秒钟,再接着等了十秒钟,等得自己快被逼出心脏病了,坐在身旁的小白兔还是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 乔溦放轻呼吸,忍了半天没忍住投去一瞥,发现洛望舒脸色与往常相比没有丝毫的一样,已经拨出了一个号码,把手机移到自己的耳边。 乔溦生平头一次产生了被人凌迟的感觉,他觉得说不定洛望舒是在脑海里用刀子比划着该先在哪里见血比较好。 他索性往左边挪了挪,后背靠着另一边的车门,直直地看向对面垂着眼睫拨打电话的洛望舒,眼睛泛着意味不明的光亮,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电话接通后,洛望舒也没挑明自己是谁,直接抛出这么一句。 对方淡色润泽的嘴唇启启合合,被透过车窗的光线一映,泛着健康的水意光泽,让人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它的柔软香滑。 能够直接记住手机号码的朋友肯定不会是关系一般的普通朋友,李晟楠轻易就通过电话里的声音确认了洛望舒的身份。 洛望舒没好意思告诉他这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让他告诉农家乐的人这里设施出了点问题,抽出一个人赶紧回来。 挂断电话,洛望舒才发现乔溦正靠坐在座位另一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正要递回手机的手把半空中顿了顿,又往乔溦面前伸过去:“谢谢。” 乔溦懵了一下。 他眉毛轻皱,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没有立即接回来,重新望进洛望舒的眼里:“……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问你什么?”洛望舒不解地眨了一下眼睛,直接把手机丢进他怀里,自己也学着乔溦的样子靠上车门。“你为什么会来农家乐?” 乔溦:“……” 不对。 乔溦眯了眯眼睛,不放过洛望舒任何的细微表情,可偏偏没能看出一点儿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在他的印象里,洛望舒不是擅长伪装的那种人,至少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现在的情形只能说明,洛望舒对那张画已经没有印象了。 想到这里,乔溦心里有一处狠狠地疼了一下,瞳孔也出于身体本能地收缩一秒。 他和那双无辜澈亮的眼睛对视,心想不怨他,毕竟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五年的时间了,当年他还是个步入青春期没多久的未成年,记不住也是难免的。 只怪自己害怕看到臆想出来的残忍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