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还是先多吃几口饭罢。 稍后可就没现在这么闲适的心情了,姬檀拭目以待。 筵席间众官员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众人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基本只拣些既合适庆典氛围、不会大不韪冒犯,又能达成自己目的话来说,姬檀毫不奉陪这种虚与委蛇,只抬眼不时看看场中表演者来去几拨了。 一直到姬檀吃饱了饭,席间仍然其乐融融风平浪静,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正当姬檀收回了注意力,准备享用饭后水果时,耳边不太清晰地响起一声酒杯磕地的声音。 这种情况筵席常有,是以姬檀连眼帘都没抬一下,压根没多注意,今日的水果有冰镇荔枝,是他喜欢的,姬檀伸手去拿,却在伸出手之际袖口金银丝线绣刻的四爪蟒纹上闪过一抹锋芒,姬檀登时抬眼。 但见舞女长长的水袖甩过,露出下面暗藏的匕首利锋,银光冷冽直向他刺来—— 姬檀配合地往后一撤,躲过第一波拙劣攻击。 筵席中不失所望地响起了官员的慌乱喊声,“来人!有刺客!抓刺客!!”“护驾!保护陛下皇后娘娘!!”“禁军何在,护驾,快护驾——” 眼见偌大的盛宴顷刻乱作一团,所有人顿时起身向后撤离,外面的禁军也从四面八方围涌上来护驾,首先被护在包围圈内的是皇帝皇后,其次是文武百官,最后……也没轮到姬檀。 一是刺客直奔姬檀而来,他处在风险中央不好护卫,二来这本就是禁军有意为之,届时只要推说太子殿下所在位置不好第一时间上前保护便是了。 再者,后种情况也是在有人问责的情况下。 如果无人问责,禁军则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所以一切按照计划大胆一点就可以了,但也要注意切勿真伤了太子殿下。 姬檀在舞女匕首甫一袭来时躲过一击,旋即便没有再躲,为了将这场将计就计演地逼真些,他甚至上前毅然决然地挡在了刺客刺杀皇帝的必经之道上,和对方激烈交起手来。 姬檀自幼习武,从不懈怠,是以身手很是利落,一个旋身躲开攻击再反手一递,轻松将舞女手上的匕首打落了。 匕首当啷坠地时他都愣了一下,竟然这么不禁打。 那接下来还怎么将计就计。 好在对方安排的刺客没有让姬檀失望,又一名琴师径直自琴底抽出一把利剑,毫不犹豫朝姬檀袭来。 这个看着厉害些,姬檀只准备与对方过个几招便收手,再让自己受一点轻伤,届时以伤相要挟,好让对方让出更多利来,为他所用,成为他手中反间的棋子。 风险中央的两边人皆在演戏,其余人则是置身事外漠然观之,反正被刺杀的不是他们,帝后也安然无恙,那就没事了,至于太子殿下安危,众人心思各异,不会冒险上前相助,尤其今日筵席中多是支持三皇子一派,自然更不会帮忙从而袖手旁观了。 这种结果亦在姬檀预料之中,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他早已经习惯了。习惯自己面对,自己应付处理,皇帝不会为他出头他就自己出头,以前被刺杀成功过他就努力习武,让对手再也无可乘之机,伤不了他分毫。 故而最近几年姬檀再也没有遭遇过刺杀。 即便遭遇,也都在他预料之内,就像今日这样。 时机差不多了,姬檀连连败退。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抵抗、在对手没有丝毫预料之前主动撞上对方的剑好让自己受点轻伤时,一个超出姬檀预料的变故发生了。 顾熹之甫一见到太子殿下被刺杀时心就紧紧提到了嗓子眼,瞳孔骤缩,所有人都在退后,他想上前,可被前赴后继的人流被迫裹挟到后边去了,后来禁军上前护驾,顾熹之又被紧紧挡在了人后,他心稍微松了些许。 心想有禁军的保护,太子殿下定不会有事,这种宵小决计伤不到殿下分毫。 可谁知这群吃干饭的怂包只知道保护并未处在危险之中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护卫太子殿下! 顾熹之顾不上用所学之词在心里将这些尸位素餐的蠹虫骂个百来遍,就先推开一个个挡在他身前的怕死鬼,以书生之躯艰难往太子殿下那边行进,被挤到了也无所谓,被踩到脚也没有感觉。 他的目标是确定的,只有那一个心上之人的方向。 逆人流而坚定挪行。 无人护卫,那他便去保护太子殿下,无人相帮,那他便去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哪怕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在危险时刻为太子殿下挡下一击也是好的。 只有他平安无事,自己才能放心。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顾熹之还是差了一点,他帮不到太子殿下了,眼见那闪烁着冰冷锋芒的剑尖即将刺入太子殿下身体,而殿下全然躲避不开时,千钧一发之际顾熹之毫不犹豫纵身向前扑了过去,原本应该捅在太子殿下身上的利剑扎进了他的右肩胛。 混乱中连血肉被刺穿的“噗呲”声都几不可闻。 泛着铁锈味的殷红鲜血迅速蔓延开来,洇透了顾熹之今日穿的大红官袍。 姬檀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了原地。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一步上前接住了顾熹之的身体,一只手从后面揽住他,另一只手毫不留力一掌震开了刺客,看着插在顾熹之肩头的剑,姬檀想拔又不敢拔,握着剑柄保持原姿势,颤着一双通红的桃花眼呵斥道:“你这个呆子,冲上来做什么!怎么这么笨呐!!” 姬檀手指都是颤抖的,他能控制自己受伤的力道,却无法看出顾熹之伤势有多重。 顾熹之脸色唰然白了下去,但看到姬檀没有受伤,禁军也上前来了,他心终于一松,释然道:“殿下,微臣没事,只要殿下……殿下安然无恙就好……” 顾熹之说话声越来越低,连喘气都裹挟着无边痛色,可当他这样被太子殿下揽在怀中,看着那人眼中焦急通红的神色时,竟奇异地生出了一丝满足和庆幸。 被剑刺中真的很痛,幸好,被刺的不是殿下。 姬檀见状再也维持不住运筹帷幄之中的冷静了,红着眼眶转头厉喝:“人呢?来人!!叫太医啊!!” 场中下人瞧见眼前景象亦是一惊,怔忪住了,直到太子殿下声嘶力竭喊出声时才猝然反应过来,忙不迭动身去请太医了。 此时站在上首的皇后也终于看清底下经历刺杀后的惨烈,看着被太子抱在怀中的那个年轻官员,她认得那是翰林院的编修、今科探花郎,这样的官员平日即使是在她面前跪拜,她也不会留有印象,可唯独这个孩子不同。 她第一次见便觉得熟悉,不过因着对方是太子的人,便算了,再没提起过。 此时再见,见他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