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谢谢小棠。” 汽车打火,缓缓从路边启动,温棠忙活了半天也有点饿,看着一堆蛋糕放在眼前就有点忍不住,小心拆开一个草莓卡杯 吃了起来。 “今天怎么样?”前方红灯,温素平稳踩下刹车,“顺利吗?” 自从温棠来到澳大利亚后,借着汇报工作的理由,父女俩的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时候汇报的东西不多,两人就会在电话里闲聊,所以温素也知道温棠在玉延会的时候会在后厨帮忙的事。 “挺顺利的,大家做得菜都好香。”温棠嗷呜一口吃下蛋糕,嚼嚼嚼,“但是我都不知道,原来解勋少爷也要来。” 温素笑了一下,这时绿灯亮起,他转起方向盘,“这个是保密事项,明天媒体才会得到消息。” 温棠眨眨眼,“为什么要保密呢?” 温素:“解勋少爷有点特殊,以后你就明白了。” 温棠语调上扬:“唔……” 夜晚的墨尔本路上车辆稀疏,轨道公交叮铃铃地经过,典雅的欧式钟楼在橘黄色的夜灯下亮起光晕,路人裹着灰色的毛巾,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车里的暖气开得适宜,温棠一点点把卡杯蛋糕吃完,收拾好垃圾,乖乖地在座位上坐好。 方向盘上的手指颀长有力,温素开着车抽空看了温棠一眼,手指不自觉地摩挲。 “之前的事……没生爸爸的气吧?”他突然开口。 当天挂了电话以后,温素便有些后悔。 他也是第一次当爸爸,也不是不知道一名优秀的父亲应该成为何种模样,但事关解家的利益,他不自觉中仿佛把温棠当成了他的下属一样。 严格来说温棠也算是他的下属,但同时她也是他的女儿,这对他来说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往他觉得自己对此已有了清醒的认知,但是讽刺的是,他好像从最近开始,才真正在这段关系中慢慢找到自己的位置。 刚领养温棠那阵子,他们父女俩说起来并不亲近,在他的印象中温棠总是过于乖巧,好像拥有很多需要思考的事情,平时也不怎么需要他出现。 他跟千舒说,一切好像是从他们父女摊牌那晚开始不同,但实际上回想起来,对他来说更有感触的,大概是一条很普通的短信。 温棠说:【爸爸,回来以后教我做之前的饼干吧!:)】 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一句孩子向父亲的撒娇,就连那个时候的温素自己,也没有对这条短信多在意。 他只是习惯地把这件事记进了日程里,把它妥善地排进假期中,又在夏威夷与温棠一同完成。 温棠很开心,也很聪明,教了一遍的东西她很快就能上手,做出来的饼干克里斯也赞不绝口。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ü???è?n?????2?5?????o???则?为????寨?佔?点 “你们这样看上去跟亲父女也没什么两样。”克里斯嘴上叼着一块饼干,手指尖还夹着另一块,看着把亲子烹饪都能做成流水线的两人,调侃道,“哦,看!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大机器人带着小机器人。” 但大机器人那天多做了许多预想以外的饼干,因为他突然来了兴致,给小机器人介绍了更多饼干制作的样式。 后来他想,当年千舒非得拉着解勋教他冲浪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 感觉自己正在被孩子需要。 温棠听到温素的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有生气,不是爸爸在生气吗?” 温素:“爸爸跟你道歉。当时说话太重了。” 明明之前还在担心温素生气,等他真的向她道歉了,温棠又慌张起来,连连摇头:“我不生气的。” 说完她一顿,“只是有一些不明白。” 温棠想起今晚解勋对她说的话,忽然有了勇气。 “爸爸。”温棠猛地扭头看向温素,一双眼睛里透着执拗,神情认真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听解家的话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一起离开解家,可不可以?” “……” 温馨的氛围似乎有了一瞬凝滞,温素笑容微落,目视前方,面色不变,“为什么会这么想?” 话有了开头,之后反而轻松起来,温棠缩回座位,垂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觉得这样不对。” “就算我们为解家工作,但是怎么可以把他们的利益置于人前呢?这么说的话,难道以后解家要干坏事,我们也要支持吗?” 温素:“是。” 温棠顿时噤声。 酒店就在前方,温素把车缓缓停在路边。 寒风在窗外冷冽,到了晚上,气温下降,空气更加刺骨,外头的人匆匆从车旁走过,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姿势局促地小跑。 温棠手心泛起冷汗。 车内的沉默让人窒息,仿佛掉进了北极海,水从底下慢慢掩过口鼻,体温逐渐消失,暖气的轰鸣声反而像是教堂无用的祷告。 直到温素叹了口气。 他放松身体,靠进驾驶座,双手离开方向盘,自然交叉。 “小棠,对与错,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当你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你知道全世界生活在解家的庇护下,倚仗解家生活的人,有多少吗?” 温棠愣了一下,猜了个数字,“十万?” 温素摇头。 猜少了。温棠震惊。 “解家能够走到如今的规模,可以说是一场奇迹。”温素扭头看向窗外,今夜天气不错,星光闪烁,“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做到,即使是再高智的人,他的后代大多也都是普通人。人们常说,人富不过三代,但解家又何止三代。” “曾经也有好事者传播过这样的谣言——他们说解家与恶魔做了交易,用肮脏的手段窃取了所有人身上的神之祝福,用于延续自身。”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事实就是,历史将一切碾压,解家的旗帜却依旧在尸横遍野中矗立。” “其结果就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温素回头看向温棠。 他的眼神仍然柔和,但温棠觉得他并不在意她是否听懂了这些话。 “法律、道德,都是为了让社会稳定生存,但解家自己就是一个社会,一个国家。” “如果解家崩塌,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温素说道,“运气好的人会失业,失去生活保障,而有些人……”温素顿了一下,“大概会死于接下来被掀起的权力战争中。” “而这件事,会同时发生上千、上万次。” 温棠想起下在食材里的毒,脸色苍白。 死?只是这样就会死了吗? 死亡是更深层的离别,它太宏大,太遥远,也太恐怖,温棠不敢细想,也从未学会如何去面对。 温素探身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当然,人总能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