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我还是有点儿怕,万一闹大了……” “荒山野岭的,谁能找到咱哥俩,村里的寡妇媳妇儿,老子想玩儿就玩儿,你怕个毛,怂包,怕你就走。” “操,怕什么怕,老子还没吃过这口儿新鲜的呢。” “……” 沈郁澜攥了攥拳,眼神冷静得可怕,一脚把安全警示牌踢开了。 深吸口气。 她从高高的坟头翻过去,绕过两座坟,再从另一座坟头翻回来,站到坑的另一边。 腿上都是划痕,隐隐透着血,满身都是带着烧焦味的泥,她抬起坚定的眼,对着藏在夜空的月亮,晃响了手腕的铃铛。 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那两人听到了声音。 “老二,她在那,走。” 他们拐着对方手臂,蹚过大片葎草,骂着脏话走过来了。 越来越近了。 五米,四米…… “妈的,今晚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话没说完,噗通两声响,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从下面传出来。 “救命!救命啊!” 沈郁澜嘲弄一笑,挠挠耳朵,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求救声,靠着坟头坐下了。 “枣儿!你在不在啊!救命!救救我们!” 沈郁澜对枣镇熟悉到什么程度,连靠着的这座坟的主人是谁,她都知道。 新账旧账,今晚,一起算明白吧。 于是她学着刘老太生前的口吻说:“我老伴儿死得惨啊,王家大孙儿,你把我老伴儿剁了,害它横死,地府都不收它啊,是你,都是你,害它不能投胎往生,成了孤魂野鬼,你且好生活着,老婆子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 “老二,醒醒,你醒醒,这小妮子让鬼,鬼,鬼上身了,是刘老太,那个刘老太,刘老太来找我了,她,她她是鬼……” 王大彪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了。 沈郁澜晃晃脖子,笑了笑。 哦,晕了一个,吓傻一个。 她往后靠,放松地闭上眼,夸张语气说:“腿软了,站不起来了,怎么办,好害怕,救命,救命啊,谁能来救救我啊。” 王大彪还在说胡话。 活该。 来都来了,那就别走了,坑里待着吧。 反正我啊,腿都被你们吓软了,站不起来了,手机也跑丢了,哦对了,有手机也没信号,所以我不能这么快去搬救兵了。 管你是生是死,是疯是傻,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不死,你不疯,那死的疯的就是我了。 沈郁澜伸伸懒腰,一副准备跟他们在这里耗下去的样子,坟头的草吹来吹去,她没有害怕,就松弛地靠着一座坟,浅浅地眯了一觉。 月亮一点一点偏了方向。 听见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她睁开眼,笑着说:“这么快就来了。” 闻砚书在县城买了套房子,最近都在忙这件事,今天终于敲定了,已经很晚了,她还是赶回来了。 车停在食杂店门口,她下了车。 里面漆黑一片,敲了两声门,她等在门口,却不见沈郁澜出来给她开门。 掏出包里的手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 刚准备找地方充电,丛容骑着自行车往这边过来了,隔很远就朝她喊道:“枣儿回来了吗!” 闻砚书摇头。 丛容一脸焦急,拨出去一通电话,“姨,没回,枣儿没回店里。” 那边叶琼急疯了,“大晚上的,这孩子能去哪儿啊。” “先别急,姨,那个,没事儿啊,肯定没事儿。” 丛容急坏了,掉过车头,打算去找沈郁澜。 闻砚书喊住她,“郁澜怎么了?” 开口的声音微微抖了,却是非常非常标准的普通话,没有一点口音。 丛容没心思纠结这个,语无伦次地说:“刚才那什么技术员来枣园了,枣儿去找他们,然后人就不见了,有人在山脚,捡到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她的手机……” 闻砚书没有听她把话说完,转身上车,油门踩到底,她面无表情,其实方向盘已经握不稳了。 来到山脚,可以看到山上交错照射的手电光,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陆陆续续有人往山上走,大家脚步匆匆。 闻砚书紧攥衣角,一动不动,有人擦着她的肩过去了,有人不小心撞了她,她几次踉跄,眼睛憋得通红,头越低越深。 这时,张嫂子边往山下跑边乐呵地喊道:“找到了!找到枣儿了!老天保佑啊,啥事儿没有!就是吓着了。” 齐壮壮大声问:“咋回事啊,黑灯瞎火的,枣儿往山上跑干嘛啊?” “害,别提了,警察同志都问完话啦,王狗子家那两个畜生不干人事儿,想祸害枣儿,幸好枣儿机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