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个深秋,满院子都是桂花的香气,一个身着浅色长衫,翠色蜀锦襦裙,鬓边插着两支海棠流苏步摇的少女小跑着来到书房,书房外面由两名侍卫把守,看到少女,他们面面相觑,“姑娘。” “爹爹呢?”少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侍卫面面相觑,颇有几分为难,“老爷他今日不在家。” 原本以为这话会让少女知难而退,可少女依旧执拗地问:“那爹爹去哪儿了?” 侍卫本来不想说,可温国公夫人来了,侍卫没有办法,只好告诉少女老爷的去向,“好像往庄子的方向去了。” 温国公府的庄子便在京城城西,彼时,温棠有急事寻温国公,她非要见到她的父亲不可,她连马车都不要,直接骑马去了城西的庄子。 茂密斑驳的梧桐树下,一向在温棠面前儒雅温和的父亲怀里搂着一个弱柳迎风的美娇娘,温国公的旁边站着身高八尺的儿郎,而美娇娘手里牵着一个比温棠小上一点的小姑娘,不知道温国公说了什么,惹得美娇娘落泪,美娇娘狠狠地捶了下温国公的胸口,温国公又反过来哄她。 温棠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她想转身离去,但他们却发现了她。 “姑娘醒醒。”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在喊她,温棠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简陋的床顶,翠兰一脸的担心,拿着白帕子替她擦汗,“姑娘又做噩梦了?” 好像自从皇后娘娘出事,国舅府落难,姑娘晚间睡得便不是很安稳。 温棠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她白净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背上的那一块布料都被浸湿了,她抬眼看向纸窗外,此刻天光还未大亮,她却已经睡不着了,身姿窈窕的少女穿上衣物,拿着一把玄铁剑去了后山。 玄铁剑所过之处,黄色的枯叶簌簌落下,宛如一场花雨,温棠乌黑的青丝随风扬起,她足尖轻点,转动着手腕,剑锋的方向快得令人看不见,只知道风更急了,枯叶掉得更加厉害,翠兰捂着耳朵,正要往后面再退一步,另一道快得几乎看不见的人影过来了,他手里也拿着一把流云般的剑,两道身影很快纠缠在一起。 第4章 翠兰并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长相,但持流云剑的人,在边关怕是难找第二个吧,翠兰自觉地退到最边上,风声起,枯叶落,剑影流光,到最后,素色裙摆跟月白色衣袂紧紧缠绕在一起,分不清你我,玄铁剑与流云剑两相碰撞,少女拿小腿去蹬。 她蹬的同时,谢无宴手腕翻转,剑锋方向马上一变,温棠手中的剑随之转了个方向,那种眨眼间的迅速,快得让人看不清,底下的翠兰只能看到姑娘的剑在空中翻了一下,很快,其剑锋又与谢郎君的剑锋缠绕在一起。 少女如瀑的乌发随之飘扬,其身影几乎与院中的初冬景色融为一体。 不知不觉中,天光已经大亮,谢禾蓁去温棠房里找她用早膳没找到人,便想着来后山看看,谁知映入眼帘的便是“你追我赶,你争我夺”的温姐姐跟哥哥,温姐姐的剑锋已经足够尖锐,她每一次出手毫不留情,哥哥也毫不怜香惜玉,流云剑从温姐姐的鬓边划过,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温姐姐跟哥哥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才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w?a?n?g?阯?F?a?布?Y?e?ì??????????n??????②??????????? 谢禾蓁目瞪口呆,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啊,温姐姐跟哥哥这是又打起来了?” 翠兰正要解释,紧随她而来的谢时予弯了弯唇角,在她圆圆的小脑袋上点了下,“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温姐姐跟堂哥这是在比剑。” “可是话本子上写的不都是男主人舞剑,女主人在旁边弹琴吗?怎么温姐姐跟哥哥舞剑像是要‘杀’了对方。”谢禾蓁不习惯别人摸她的脑袋,她甩了甩脑袋,挣扎着就要逃脱来自谢时予的束缚。 那还不是因为堂哥想试探温姐姐的剑术如何。 谢时予懒洋洋的抱着手臂,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说不定这是温姐姐跟堂哥之间的情趣。” 谢禾蓁:“……” 她面色僵硬地看着不远处“恨不得比死对方”的温姐姐跟哥哥,这未免也太…… 见她还真信了,一副反应不过来的表情,谢时予捂着肚子捧腹大笑,他宠溺地揉了揉谢禾蓁的脑袋,“我乱说的,妹妹以后多留些心,可千万别被人骗了。” 意识到自己真被骗了,谢禾蓁俏脸一红,挣扎着就要捶打谢时予,除了他,还有谁会骗她,谢时予就站在原地,任由她“打”他,谢禾蓁象征性地捶了好几下,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了。 “妹妹生气了?” “我今日不想跟哥哥说话了,哥哥离我远点。” 深知小姑娘气性大,谢时予配合地往旁边站了点,这点距离落在谢禾蓁眼里反倒成了“楚河汉界”,谢禾蓁突然就更加生气了,她的情绪来的莫名奇妙,连她自己都捉摸不透,谢禾蓁拍了下还在泛热的脸颊。 而温棠跟谢无宴那边情况更为激烈,两人肩上浮着几片落叶,少女面容精致,眉眼清艳温柔,年轻郎君容色清隽,温润如玉,说时迟那时快,温棠纤细手腕微翻,剑柄上挂着的禾穗从他平静如画的眉眼处划过,手指再一动,剑锋直逼谢无宴而去,谢无宴抬手,到底是慢了一拍,温棠狐狸眼轻轻向上一勾,莞尔一笑,“谢郎君,承让了。” “剑术精益了。”谢无宴温润的凤眸流露出三分笑意,嗓音似山间清水流淌,舒缓人心。 温棠将剑收回剑鞘,刚练完剑,她莹白的脸颊泛着粉色,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云鬓也有几分凌乱,翠兰见状连忙过来替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相反,谢无宴姿仪淡定从容,恍如谪仙,他清润的目光在温棠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后一针见血地问:“温姑娘这是有心事 ” 天还未亮便来后山练剑,总不能是因为喜爱练剑喜爱到无法自拔,总是有什么心事。 温棠对他的敏锐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说她昨晚做了个梦,醒来就有些睡不着了,索性来后山练一下剑,谢无宴眉目清润如玉,姿仪清朗如月,他摩挲了下流云剑剑身上的云纹,正欲开口,谢禾蓁已经飞快地跑上前,她拽住温棠的手腕,“温姐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走吧。” 与温棠不同的是,谢禾蓁从小就怕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堂哥,准确来说,应该是国舅府的几个姑娘跟公子都怕他,谁让谢无宴是长兄呢。 两个姑娘率先在前面走了,谢时予在原地等谢无宴过来,他意气风发,笑眯眯地跟堂哥打了声招呼,“堂哥。” 谢无宴微微颔首,他正拿帕子擦拭着手中的流云剑,谢时予陪着他往花厅的方向去,路上谢时予一脸高兴的跟他说在周府发生的事情,还说他最近武艺精湛了不少,不知道他闲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