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温棠心绪难平,只觉得愤怒,又觉得悲哀,这样的人如何配做一国之君。 她让翠兰去请谢无 宴过来,翠兰有些担心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来的路上,翠兰便将威远将军身死的消息告诉了谢无 宴,谢无 宴面沉如水,唇角抿成一条线。 翠兰帮谢无 宴掀开帘子,四目相 对,谢无 宴快步来到温棠面前,温棠刚要将信拿给他看,他缓缓道:“此 事我已经知晓。” 在下午林青说完那一番话他就知道了,身为 天子近臣、谢皇后的亲弟弟,谢无 宴比谁都清楚当今帝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要将此 事告诉林将军吗?”将手中的信揉成一个纸团,温棠问。 恰在此 时,急促的叩门声响起,“郎君,温姑娘。” 是墨羽。 谢无 宴抬起眼,清冽出 声,“何事 ” “公子,京中有圣旨传来,周大 人让公子快快去周府接旨。”墨羽忙道。 第64章 来传旨的正是帝王的亲信御林军之首景恒,此人经丞相徐侑一手提拔,对谢无 宴等人鼻子 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 他鼻孔朝天 ,四平八稳地宣读圣旨。 当听到 “奉诏回京”四个字,谢无 宴薄唇轻抿,掩在袖子 里的手动了下,面上波澜不惊,气度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相反,其他人已经开 始躁动了,尤其是周衡,简直高 兴得想跳脚。 “左将军请接旨。”景恒皱了皱眉,有些 不耐烦地扬长声音。 “臣接旨。” 其他人纷纷向谢无 宴道贺,“恭喜谢大人。” 景恒扯了扯唇,语气略有几分不耐,暗带提醒,“左将军,灵州局势危急,最多只能 再撑半个月,还请左将军早些 启程,平定叛乱,擒拿反贼,千万别负了圣上的期望。” 谢无 宴面色沉静,语气平稳,“臣遵旨。” 景恒高 傲地扬起下巴,带着他的人走了。 等京中的人一走,周衡抬步来到 谢无 宴面前 ,整个人激动的不能 自已,喃喃道:“好啊,老天 开 眼,谢氏一族终于要沉冤得雪了。” 可这还是第一步,年轻郎君凤眸幽深,笑着朝周衡作揖,“这三年,若非周大人多加照拂,无 宴恐不能 有今日,无 宴在此谢过周大人。” “谢郎君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几年要不是有你跟温姑娘在,边关还不知是何情形呢,应该是下官代边关百姓谢过谢郎君与温姑娘。”周衡摇头,叹了口 气。 周衡是个行事容易优柔寡断的,原本想着天 高 皇帝远,有些 事得过且过就行了,可在谢郎君跟温姑娘的身上,周衡渐渐明白,既然食君之禄,就应该为百姓分忧,最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幸运的是,他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还不算晚,他会做一个好官。 *** 与此同时,彩莲笑眯眯地跑进来,连行礼都忘了,“奴婢恭喜姑娘,刚刚周府的人来报,圣上封谢郎君为左将军,即日前 往灵州平定叛乱,谢家其他人奉诏回京。” “当真 ”温棠手一哆嗦,清澈如水的眉眼还带着几分茫然,似是有几分不敢置信。 “奴婢哪敢撒谎,此事已经传开 了,只是谢郎君马上就要启程去灵州,今年不能 在边关过年了。”彩莲笑呵呵地开 口 。 温棠心神震动,抬眼看向窗外明明灭灭的阳光,眼睫像扇子 一样扑闪扑闪的,这一天 ,她等得实 在是太久太久了。 纵然前 路有许多荆棘,温棠相信从今日之后,前 路会越来越平坦。 彩莲见自家姑娘眉眼明媚,唇角带着清浅的笑容,便不欲打 扰,谁知刚准备退下谢郎君过来了,彩莲连忙行一礼,谢无 宴摆了摆手,让她去收拾姑娘的东西,彩莲“诶”了一声。 “你都知道了 ” 温棠粲然一笑,有模有样地向谢无 宴福了福身,嗓音娇柔婉转,“恭喜谢郎君得偿所愿。” 古灵精怪…… 谢无 宴笑叹一声,五官柔和 了不少,“蓁妹妹跟时予下午便启程回京,你是跟她们一起回京还是去范阳 ” 京中有燕王跟徐贵妃,谢无 宴怕她不自在。 温棠却是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灵州。” 谢无 宴沉吟片刻,缓和 着声音说:“灵州情势危急,与上一次战事不同,这一次,我们是攻的那一方,甚至连安稳的卧榻之处都没 有,我答应你,三月之内必去见你。” 他不想让她再跟着他吃苦。 这次回去,他不会再将他的姑娘拱手让人,那桩婚约,是时候取消了。 “谢无 宴,你小 瞧我,灵州难道比南疆还可怕。”温棠的五官生得极为精致,肤色像白瓷一样白,朱唇皓齿,明眸善睐,她眉梢轻挑,明媚清扬,“擒贼先擒王,张仁再厉害,他所带的那一群人其实 就如同一盘散沙,只要能 抓到 张仁的弱点,兴许不要三个月就能 解灵州之困。” “是无 宴小 瞧了温姑娘。”谢无 宴轻笑,跟她说周大人本来准备晚上给他们践行,他拒绝了,等行李收拾好,他们便启程。 温棠:“林大将军一事你还是告诉林将军吧,不然对他不公平。” 她们这一去,再来边关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时了,林将军是林大将军的儿子 ,这件事他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谢无 宴微微颔首。 林青听说谢无宴要回京也是替谢无 宴高 兴,他重 重 地拍了拍谢无 宴的肩膀,揶揄道:“哎呦,还未来得及跟谢郎君道贺,日后平步青云、封侯拜相之时可别忘了我这个风吹日晒、尚在边关吃苦的兄弟啊。” “这是自然。”谢无 宴低眸,凛冽的寒风将他的声音吹得有些 缥缈,但林青听到 了他后半段未尽之言,他说有话要跟他说。 林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似是想哭,却哭不出来,他牙关紧咬,牙齿紧绷,吸了口 寒气,“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父亲临走之前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他说等他回京之后会给我传信,可在他奉旨去幽州之后,我再也没 有收到 信,而我总共给他写了九封信,一封回信也没 有,这些 日子 ,我每晚都在做梦,梦到父亲在我面前消失不见。” 少年眼角不受控制的滑下一滴泪,其实 那时他就应该想到 的。 他的父亲一生驻守边关,父亲的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可他知道,与其被君王赐死,父亲宁愿战死疆场。 明明明天 就是朝宁十年了,明明这一年都要过去了,可是林青已经尝不到新年的喜悦了,因为他的父亲永远留在了朝宁九年。 风声呼啸,寒意侵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