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弯成月牙,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高兴道:“谢、谢谢兄长!” 透过窗棂的日光将他笑容照得透亮,也将几根被梳子带起、仍顽皮地飘浮在空气中的发丝染成了金色。 谢临沅也弯了眉眼,他垂眸看着那几缕环绕着他指尖、不愿落下的细软青丝。w?a?n?g?址?发?B?u?页?í????ǔ?????n??????2?⑤???c?ō?? 几日后。 谢玉阑闷闷不乐地撑着下巴,拿着没有沾墨的毛笔在宣纸上胡乱画着,留下没有痕迹的字迹。 学了四年的书,该背的课谢玉阑都背了,宋玉声最近开始让谢玉阑学练字。 谢玉阑抄写了一篇春秋拿给宋玉声看,然后就被宋玉声训了。 宋玉声说他的字像小孩子,没有皇子应该有的磅礴大气。 谢玉阑格外委屈,他也想写出那种字,可是就是写不会,只会写小蚯蚓的字迹。 因为他的字迹,导致宋玉声常常因为看不懂而皱紧眉头。 谢玉阑发着呆,突然想起在宫学时夫子常常夸赞谢临沅的字迹。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明明书房中只有谢玉阑一个人,谢玉阑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到谢临沅坐的书案前,拿出一册谢临沅誊写的宣纸看。 谢玉阑随便抽出一张誊写诗词的宣纸,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案前。 他趴在桌子上,拿着宣纸观察着谢临沅的字迹。 一眼望去,满纸清峭峻拔,如竹枝映雪。谢临沅的笔画瘦硬,折角处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感,透着一股冷冽的锐气。 若是谢玉阑能看懂,便能看出这字和谢临沅一般像。 这字迹里没有半分犹豫踌躇,每一个笔画都透着洞悉与决断,它优雅得体,看上去像极了谢临沅温润的表面。但细细品味,又能从那笔锋里,窥见其深藏的、不容违逆的强势。 但谢玉阑看不懂。 他也只能在内心觉得皇兄写的字真好看。 谢玉阑直起身子,将滑落至锁骨上的发尾往后甩,拿起毛笔沾了点墨,准备开始学写谢临沅的字迹。 他握笔的姿势有些笨拙,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狼毫笔杆,像是握着什么重物,手下压着一张新的宣纸,随后极其缓慢、极其认真地开始模仿。 谢玉阑看着放在左手边的宣纸,试图去学谢临沅藏锋起笔,可手腕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一抖,墨点立刻在纸上晕开一小团乌云。他慌得用袖子去擦,结果越擦越脏,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块难看的污迹。他瘪瘪嘴,有些委屈地换了一张纸。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玉阑换了一张又一张的宣纸,废弃的宣纸几乎堆叠成山。 他已经努力想写出那种瘦硬挺拔的笔画了,可笔下的线条总是软绵绵的,带着不自觉的弯曲,像春土里刚钻出来的、扭扭曲曲的小蚯蚓。 写竖时总写不直,微微向左歪斜。捺脚也拖沓无力,缺少那份干净利落的锋锐。 谢玉阑呼出一口气,额前冒出一些细汗,眼里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自言自语道:“不、不能、能哭。” 谢玉阑重新抽出一张宣纸,对着谢临沅的字迹继续模仿起来。 他写得极其专注,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呼吸都屏住了,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和偶尔因为挫败发出的、极轻的呜咽声。 他的手腕又酸又痛,虎口被笔杆硌出红痕,脸颊上也无意间蹭到了好几道墨迹,像只偷吃墨水的小花猫。 谢玉阑眼睛已经开始酸麻起来,有些昏昏欲睡,小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 就在马上摔到桌上的前一秒,谢玉阑猛地惊醒,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继续握着毛笔,也不知写了多久,终于,某个字迹和谢临沅的字迹有了几分神似。 谢玉阑不敢置信,他拿着自己的宣纸和谢临沅的字迹对比起来,待他发现这字和谢临沅有了七八分时,少年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他拿着宣纸对比了良久,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露出一点小小的窃喜。 还没欣喜多久,困意就彻底席卷了谢玉阑的大脑。 谢玉阑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打了个哈切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书房前。 谢临沅看着守在门口的锦瑟,问道:“小殿下在里面吗?” “在的,太子殿下。”锦瑟行礼回道。 谢临沅颔首,表示知道,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就看见趴在书案前睡着的谢玉阑。 他放轻了步子,缓慢走了过去,一垂眸就看见谢玉阑白皙的小脸沾着格外突兀的黑墨。 再看下去就是谢玉阑泛着红的虎口。 谢临沅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他的注意力落在书案边上变成纸山的宣纸上,上面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说是字竟也不像。 不过谢临沅倒是认出来了谢玉阑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兰亭序。 谢临沅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也誊写过这篇。 还没等他细细观察谢玉阑写的,视线右滑,就看见一张格外眼熟的宣纸。 那是他当年誊写的兰亭序。 再看去,那有些泛黄的宣纸旁还紧紧贴着一张崭新的宣纸。 那崭新宣纸上,落尾的字迹竟和谢临沅的有些相似。 -----------------------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第24章 捡到老婆第24天 谢临沅并没有唤醒谢玉阑, 他把书案上的废纸整理好,放在木篓里。 随后轻手轻脚地用帕子沾水,擦拭干净谢玉阑脸上的笔墨。 谢玉阑甫一醒来, 就瞧见眼前多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那道身影靠在书架上翻阅着书籍。 他眼前雾蒙蒙的,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又把脸埋进胳膊窝里晃了晃脑袋, 重新眯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谢玉阑脑海里的瞌睡虫终于消失,他也舍得抬起头,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唇中溢出一丝哼声:“嗯...” “醒了?”分外柔和的声音在谢玉阑身后响起。 未完的哼声断在喉口,谢玉阑眨眨眼,看着书架旁一袭月白衣袍的男人, 这才恍惚发觉方才第一次醒来看见的人不是幻觉。 他放下抬起的手臂, 侧着小脸在肩胛处的布料上蹭了蹭, 对着谢临沅喊道:“皇、皇兄。” “睡饱了吗?”谢临沅放下手中的书, 走到谢玉阑身边坐下,这才发现谢玉阑另一边被压着的脸颊上也有墨迹。 谢玉阑点头应道:“睡、睡饱了。” “别动。”谢临沅伸出手捏住谢玉阑小巧的下巴。 书房里的空气静谧,谢临沅安静垂眸,拿起袖中的手帕, 再次沾了点水,轻轻点上谢玉阑右脸颊上的墨迹。 谢玉阑的脸下意识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