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豚奴说,大姐姐家里住进了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特别高大!”喝完蜜水,夏儿小姑娘一开口语出惊人。 豚奴是西山村乡老的小孙儿,经常和夏儿在一起玩闹。 张双虎一听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从乡老家中传出的消息,那他得去看一看。 事不宜迟,他用完好无缺的一只手放下陶碗,随后站起身往门外走。 张双虎早年是个猎户,因为一次进山手掌受了伤,缺了一大块血肉。否则,上次征兵,正值壮年的他不可能被放过。 “刚从田中归来,又要到何处去?该做暮食了,帮我砍些柴。”刘屏娘去而复返,拦住了他的脚步。 - 亲眼看到陶罐被表妹张春儿抱进去后,张静娴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隔三差五,她会往舅父家中送一些东西,有布帛有吃食,有时候她前脚送过去,后脚被丢出门,但她重新捡起来,下次依旧会送。 张静娴时刻牢记舅父舅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从未忘过。 不像屋中自己床榻上躺着的那人,冷血凉薄。 可再是不情愿,她也必须耐心地照顾他一段时间。 尊贵的世家郎君愿意置自身与危险之中与北方胡族对抗,保天下万民安稳,无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纠缠,张静娴都不能让他死。 她回到后院,神色已经恢复平和。 眼看天色渐晚,她小心抓了一把舂好的精米,加水熬粥。接着,再从后院摘两根胡瓜,切成丝用麻油拌一起。 几粒米和半根胡瓜被她放在窗台的位置,张静娴端着粥进屋,她的鸟朋友如约而至,发出了婉转的啼声。 她弯起了唇角,拿走了黄莺特意送给她的紫色浆果。 酸酸甜甜的味道,是山林给予生灵们的馈赠。 傍晚清风徐来,绿意婆娑,张静娴的心情很好,她模仿黄莺的叫声哼了几下,语气轻快。 最后,用过暮食,又往男人的嘴中灌了几勺子米粥,她在净室稍稍清洗一遍,换上干净的麻衣,躺在了铺好的草席上。 不多时,张静娴沉入梦境。 寂静的夜晚,草席的不远处,谢蕴坐起身,借着月光,居高临下地打量这间简陋的木屋和毫无防备沉睡的张静娴。 他恢复了一些体力,虽然不能站起来,但足够杀死这个胆敢冒犯他又瞧见他狼狈模样的女子。 梦中的张静娴似乎察觉到危险,微微侧了身,面朝着床榻的方向,用一只手将自己的脸盖住。 谢蕴黑漆漆的眼珠一动,目光定格在她纤长的手指上,深不见底。 女子本弱,却是这双手在白日将他背了回来。 不过,她哼的歌真是不堪入耳。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ǐ????ü?????n?Ⅱ???????????????则?为?屾?寨?站?点 当然,行为更是不知廉耻。 谢蕴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将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最终,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手遮住了她的脸,唯独露出一点光洁的额头和柔和的下颌。 很普通,他想。 这时,窗台传来了轻微的动静,谢蕴眼皮骤抬,目光凛冽地看过去。 绿莹莹的眼珠一闪而过,一条只剩下了半截的黑蛇砰地一声从窗户被扔了进来。 张静娴被惊醒,迷迷糊糊从草席爬起来,看到了黑蛇的同时,也对上了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眸,宛若蛇瞳。 然而这仿佛是她的错觉,因为下一瞬,男人便温柔地说道。 “你醒了。” 第4章 他的话和面庞展露的微笑给张静娴一种更荒谬的错觉。 谢蕴是房屋的主人,而她才是那个被救下过了一日才醒来的人。 张静娴出了会儿神,没有回应,却是安静地将地下铺着的草席收了起来,放在屋中的一角。 接着,她又走到窗边,与一个黑乎乎的小身子说话,“小狸,下次不可以往我的房中扔东西。” 玄猫长长地喵了一声,舌尖舔了舔自己的手爪,模样很是无辜。 这是它送给人类朋友的礼物啊,带毒的黑蛇滋味鲜美,再者,上面还有人类朋友的气息。 人类朋友难道不该开开心心地捧着猎物讨好房中另外一个吓猫的人类吗? 莫非是因为猎物只剩下半截,人类朋友才生气了?玄猫自觉发现了缘故,轻轻走上前,尾巴灵活地在张静娴的手腕扫动,人,不能怪它,它的力气只能拖动这么大的猎物。 至于另外的半截,当然被它吃掉了。 “下次也不要对蛇下爪,万一被咬了,我救不了你。”张静娴叹了一口气,没忍住摸了摸玄猫鼓鼓的肚子,毛绒绒的,令人心痒。 这下,轮到玄猫不开心了,它又急又快地喵喵叫,向人类朋友表达不满。 猫的肚子不可以摸! 张静娴的眼中浮现一丝笑,轻声细语地同玄猫道歉,又承诺为它冲蜜水喝。 皎洁的月光经由打开的竹窗柔柔地抚在她低垂的侧脸上,配着一声猫叫一声低语,画面竟是如此相和。 谢蕴的眼中明暗交错,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被人无视的滋味。 他慢慢地摆正自己的衣衫,神色愈加从容,“小狸,是娘子为这只猫取的名字吗?听起来很是可爱,不知已养了几年。” 身后的嗓音不急不慢地响起,张静娴身体一僵,不能再当作没有听见。 她回过头,对谢蕴说出了第一句话,有些不好意思。 “贵人总算平安苏醒了,方才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明日一早,乡老请来城中的大夫,定能为贵人治好身上的伤。” 她很识趣也很诚实,既不问他的名姓身份,也不好奇他为何身在山间的云杉树下,告诉他自己仅是将他从山上背了下来,之后医治伤势等得借助乡老。 然而与此同时,面对他,无论是躯体还是语气,她都暗中显现出浓浓的防备。 谢蕴毫不怀疑,若是她现在手中有弓箭,锋利的箭头怕是已经对准了自己。不过,他并未细究,反而觉得正常。 木屋中除了自己只有她一名女子,警惕心必不可少。 谢蕴任由她打量,目光也在不动声色中将她看了一遍。 素色的布裙,随意用一根发带系着的乌发,不算出色却能看过去的容貌,和暗中紧张的反应。 他当即淡了兴味。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就算能引起他身体的本能,对于傲慢又挑剔的谢家七郎而言,也并不值得他倾注心力。 即便,此时谢蕴的眼神仍停留在她的脸上。 “乡老?我只觉得娘子分外熟悉,可对这个乡老一点印象都无。娘子可否为我解释这里是何处,乡老又是何人。不瞒娘子,我额头颇痛,竟是想不起大半的事情了。” “之前,我看到娘子为我……擦拭身体,一时以为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