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些功夫,但贵人能够自己推着辇车走动,乡老觉得照顾一个伤者根本不碍什么事。 反而好处多多。 张静娴成功达到自己的目的,开心地弯起唇瓣,她不顾始终停留在自己背后的目光,从宝库找到防身的弓箭,走向草木茂密的林间小道。 现在是午后,有了树木的遮挡,阳光落入山中,寂静而清凉。 她循着久远的记忆,走了一段路,找到了自己埋下了几日的草笼。 总共三个草笼,一个被不知什么动物咬断,一个空空如也,看到最后一个,张静娴高高兴兴地过去,抓住一只还未咽气的山鸡。 身小羽长,这种山鸡用来熬汤,味道不仅鲜美,还补身体。 将山鸡用藤条绑的严严实实,她想起舅父的话去了分给自己的那块田,果然不出意料,可怜巴巴的几株豆苗已经被野草完全挡住,不仔细扒拉都看不出来。 张静娴比划了一下野草的高度,果断放弃拔草,专心抓起田鼠和兔子。 田鼠是最好抓的,她找到几个洞口,用藤条堵住,然后往里熏烟,不多时,五六只田鼠就慌慌张张地逃出来,踩入陷阱。 有只田鼠牙尖,咬断了藤条,但幸运也并未眷顾它。逃跑中,它被凶狠的玄猫一爪按住脖子,成了盘中餐。 玄猫美美地吃了一顿田鼠肉,舔了舔爪子,发现人类朋友干净利落地将田鼠绑成了一串,它跑过去张静娴的跟前,冲她喵喵叫。 张静娴将田鼠串放在它的面前,玄猫高兴极了,叫来了自己的好朋友,一只漂亮的红狐。 红狐的体型比玄猫大上一圈,可惜胆子小上一半不止,它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张静娴脸上看,知道不远处的人类是熟悉的那个,放心地吃了起来。 填饱了肚子,一猫一狐便带它们的人类朋友去了一个地方。 那里生长着一棵果树,紫色的果子已经成熟,许多鸟儿过来吃,但玄猫和红狐不喜欢。 张静娴走到地方发现,是一棵野生的李子树,她摘了许多用自己的衣服包起来,在周围采了些菌子,满载而归。 回程的途中,她又捡了十几颗野鸡蛋,心情简直飞到天上去。 菌子和山鸡熬汤,野鸡蛋和麦饼放在陶瓮中油煎最是美味。 真幸福啊,只要远离他,她会一直过着祥和的日子。 红狐走到一半消失在了山林里面,张静娴和胆子大的玄猫一直回到扎着篱笆的小院。 她满怀期待地推开自家的院门,冲在最前方的玄猫骤然停下了脚步,尾巴的毛发炸开。 吓死猫了,之前的那个雄性人类怎么就躲在院门后面! “阿娴,你回来了。” 他笑着说,目光瘆人。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y?e?不?是?????ù???e?n????????????????ō???则?为?屾?寨?站?点 第7章 张静娴的脸颊蹭着一点灰尘,因为爬树摘李子,头顶上还挂了一片叶子,迎面看到谢蕴仍停留在她的家中,她难以置信的模样显得颇呆。 像什么呢? 谢蕴记起了不久前被自己捏住翅膀的黄鹂鸟,乌黑的眼睛瞪得滚圆,愤怒和惊讶交织在一起,但透露更多的是迷茫。 此时,门口呆愣不动的女子便像极了那只黄鹂鸟。 他摩挲着指腹,很想和对待黄鹂鸟那般用力扼住她的命脉,看她吓得瑟瑟发抖。 可是表面上,谢蕴唇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天色将暗,下次阿娴你记得不要这么晚才归家,令人心中担忧。” 他又一次唤了她的名字,温和的语调仿佛两个人相识已久,甚至是关系匪浅。 玄猫疑惑地喵了一声,张静娴定了定心神,将山鸡和野鸡蛋都先放下来,慢慢放轻呼吸。 “郎君,你怎么还在此处?” 这个时候乡老不是该把贵人接回自己家中了吗?谢蕴身上不缺少财物,说句夸张的话,他穿着的一件衣袍就可以轻轻松松在城中换得一牛车的粟麦。 若是等到前世那些人找过来,好处会更多。 张静娴弄不明白,乡老能到城中请来大夫,住在他家中养伤,有人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对谢蕴而言,也更合心意不是吗? “阿娴救了我,却不想让我留在你的家中?” “是…不想。”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停滞,谢蕴冷冷地盯着她,张静娴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谁也挑不出错的理由。 “郎君是男子,我还未成婚,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合适。” 她摇摇头,脸颊的灰尘十分显眼。 “再是,乡老家有牛车,郎君日后进城寻医或做些别的,也方便。” 张静娴耐心地与他分析,住在乡老家的种种便利,反而留在她这里,麻烦多,困难也多。 “听起来是很不错,”似乎被她说动,男人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只是下一刻,他的话锋陡然一转,语气淡淡,“但在听闻我失去了大半记忆后,乡老颇为失望,面露犹豫,我想还是莫要劳烦他为好。” 事实上,谢蕴不仅在乡老面前明说了失忆,还暗示他可能再找不到家人。 他腿伤严重,失去了记忆,又无亲人奴仆在侧,在拿出仅有的一块碎玉向孟大夫和乡老刘二伯等人表示了感谢之后,他再提起自己现在不便移动,乡老就熄了心思。 故而,谢蕴留了下来。 “可我确实不方便让郎君你在家中养伤,我还要凑秋时的一斛粟麦,努力养活自己。”闻言,张静娴沉默片刻,垂下了眼眸,不劳烦乡老,所以便可以劳烦她吗? 他是不是认定了她心软,好拿捏。 “那位妇人同我说了一些事情,原来阿娴你尚未嫁人与你的表兄有关,”谢蕴恍若未闻,他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开口,“虽然我失去了大半的记忆,但似乎对四年前的战事有些印象,比如,从国朝各处征走的兵丁当时都去往了何处。” 四年前,张静娴的表兄张入山和西山村其余十二个青年被征入军中,至今了无音讯。 他的话音落下,张静娴的呼吸一窒,他口中的妇人一定是秦婶儿。 前世在那些人找来道明他的身份后,她就很多次请求他帮忙寻一寻她的表兄。 然而,她鼓起勇气为了他远离家乡,最终只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回应。 “军中之事,不得随意过问。” 那时的张静娴很是失落,惶恐,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彻底失望,选择默默离开。 一直到死,她仍旧不知道表兄是死是活,又身在何处。 现在,谢蕴却说他知道表兄的消息。 张静娴紧紧地抿着唇瓣,感觉有一条毒蛇缓慢爬过她的身后,在耳边嘶嘶作响。 她浑身发冷,手指往上摸到了熟悉的短弓,只要和上一次一样放好箭矢,对准他拉开弓弦,她就不会再被他骗的团团转。 不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