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嘴唇,虽然她身上带着弓箭,但 也不至于将人吓跑吧。 不过下一刻,她便弄清了 这名少女畏惧跑开的原因。 只见,七八个面带煞气,虎背熊腰的男子在 那名少女身后一齐走来,看到张静娴,他们略略颔首,算是打了 招呼。 全部是谢蕴手下的部曲,他们到此处是为了 巡逻。 张静娴恍惚记得其 中 一人名蟛,便趁机问他,为自己安排的厢房在 何处。 “张娘子的住处不就在 这里,我记得方才 还有人将你的行 囊送了 过来。”蟛不明所以,指了 指她之前进去又退出的房间。 “行 囊?可是。”张静娴懵了 一瞬,接着返回去重新推开房门,果 然如蟛所言,她在 房间里面发现 了 熟悉的包袱,这是舅父为她准备的,她不会认错。 所以,那几件锦衣和 玉饰是怎么 回事?她再去问蟛,蟛看她的目光更是疑惑不解。 “难道此前獬未曾和 张娘子说,使君厚待门下宾客,每月不仅会予钱粮,四季还会有成套的衣服配饰。” 房中 的那些是属于一个宾客正常享有的份例。 “哦,是这样啊。”闻言,张静娴耳尖微红,獬的确同她说了 一遍,只是她没想到谢蕴出手如此阔绰罢了 。 而且,准备的速度也快的令人猝不及防,要知道他们现 在 不在 长陵郡,而是借住在 他人的庄园里面。 她和 蟛颔首道了 一声谢,安静地回到厢房里面。 目之所及只有她一人,她放下弓箭,控制不住地抖开那些锦衣在 身上比划了 一下,尺寸刚刚好。 这下,她终于确认锦衣和 玉饰都是给自己的。 “原来一名中 等宾客也能有这般待遇,怪不得书上说士为知己者死。如果 他能正常……出来这一趟却也不亏。” 张静娴对着柔软的新衣自言自语,眉目间多 出了 五六分的坦然,她和 谢蕴的孽缘就此终结也不错,她把他当作郎主,他视她为可用之人,各取所需。 这般一想,她被逼迫的恨意与恼怒消弭了 一大半。 今日的蔡家女娘,明日的世家贵女,以及将来不得不联姻的盟友,数不尽的女子比她这个卑贱的山间农女上得台面。或许,等不到前世的大战结束,他就会对自己失了 兴趣。 张静娴觉得,那些男女之间的冲动,无非是因为在 他落难的时间里,他的身边只她一人陪着。 他和 自己说西山村是一个牢笼,那么 在 困住了 她的同时怎么 不算是也困住了 他呢? 脱离了 一个小的可怜的地方,本就拥有广阔世界的谢使君失去对她的兴趣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概,前世也是如此。 尽管听到了 那般羞辱她的话,她仍然愿意相信在 最初的时刻,在 公乘越未曾找过来的时候,他对自己应该有一分掺杂了 假意的真心。 可惜,一分真心太 脆弱,而其 中 又掺杂了 假意,所以她的强撑只落得了 一个惨淡的下场。 “不想他了 ,现 在 的当务之急是弄清谢丞相和 表兄他们的安危有何关系。” 张静娴坐在 桌前,手指轻轻滑过温润的青玉,一遍遍地在 脑海中回想关于谢丞相的形象。 记忆中 ,她只和 谢丞相见了一次面。 那是新年之前,谢蕴带她从 长陵回建康城居住,但 却很奇怪的没有住到谢家本宅。一度,张静娴认为是自己不得谢家人喜欢的原因,便从 来没有问过。 后来,一个大雪纷纷的冬日,谢丞相亲自前来,还为她带了几份文集作礼物 。 张静娴很高兴,对时至中 年仍风度翩翩的谢丞相表现出了极大的好感,更出格地与他一同饮酒吃了 烤肉。 谢丞相问她的家乡,问她和 谢蕴相处的始末,她一一回答,并趁机询问了 一些关于谢蕴的事情。 谢丞相也很温和 地与她讲述,两人交谈地颇为融洽。 直到现 在 ,张静娴都是这么 认为的。 只是,谢蕴回来的太 快了 ,他裹挟着大雪的冰冷,先是恭顺地向谢丞相行 了 礼,而后厉声呵斥她怎么 不在 房间好好待着,硬是将她拽了 回去。 接着,没两日,他们从 建康返回了 长陵。张静娴再没见到谢丞相,不过他给她的文集她一直保留着,虽然是谢蕴拿走过后又还给她的。 她知道,谢蕴很尊重自己的叔父谢丞相,因为只有读谢丞相的文集时,他没有在 一旁冷脸。 换作旁人的著作,她读的略久一些,总是能听到他充满了 辛辣与讽刺的评价。 因为尊重谢丞相,所以要对与谢丞相相识的子籍先生客气一些;表兄和 村人他们在 谢蕴兄长的手下。 谢蕴兄长,谢丞相……张静娴呼吸一顿,豁然开朗,春儿和 夏儿打闹生气时也总是要找舅父和 舅母做主! 她想清楚后,像是有了 盼头,眼睛亮亮的。 当即打算去和 公乘越确认一遍,她站起身,飞快朝门外而去。然而,她的手刚碰到房门,一股强硬的拉力 便拽着她的身体跌入到一个人的胸膛。 张静娴忍住被撞疼的酸痛,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他不是亲自去送子籍先生去了 吗?怎么 会来她这里。 谢蕴垂着眼睑,不慌不忙地看清她的每一个反应,等到她想要躲开时,抬脚向前,硬生生地将女子逼退到厢房里面。 他反手将房门合上,平静地问她,“阿娴忙着去找谁?” 关上了 房门的厢房光线本就不足,他比常人高出许多 的身影压下来,张静娴瞬间融入了 黑暗中 。 努力 眨了 眨眼睛,适应后,她诚实地回答,自己准备去找公乘先生。 “我有一事,想请公乘先生解答。” 谢蕴的眼神很沉,蓦地伸手箍住她后退的肩膀,淡淡道,“找公乘越问什么 ,你这般着急,我还以为与人有约。” 她与人有约?没有吧,义羽并未答应和 她一起到武陵城中 买衣服,而且现 在 也不需要了 。 张静娴一头雾水,老老实实说自己只找公乘越,“我看那位子籍先生颇得人敬重,所以想和 公乘先生问一问他的来历,以免日后冒犯了 人。” “是吗?”闻言,谢蕴轻轻笑了 一声,她点头,可接着他脸上的笑消失,冷声反问她,难道公乘越知道的比他更多 。 “郎君您事务繁忙,我不好前去打扰。”张静娴随口找了 一个理由,手指悄悄地碰到桌面,往后倾斜身体,躲开了 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掌。 “衣服和 这些玉石,谢谢郎君。” 她退到一边,桌子上的东西便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