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带小夕去了那里?” “这里离静安寺如此近,应该不是偶然。” 这几乎是一条缺乏意图的猜测,从表面上看温晏明带夕桐去静安寺并没有意义。 但此刻对于近乎绝望的虞思邪来说,任何一丝可能性都值得抓住。 他立刻带人赶往静安寺。 古刹依旧,香火鼎盛。 虞思邪穿梭在香客之中,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却丝毫没有夕桐或温晏明的踪迹。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间瞥见大殿旁一棵巨大的许愿树下,坐着一位闭目养神的老僧。 那老僧须眉皆白,面容清癯,穿着洗得发旧的僧袍,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开来。 鬼使神差地,虞思邪走了过去。 他尚未开口,那老僧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澄澈而深邃,仿佛早已看透了他的来意。 “施主在寻人。” 老僧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虞思邪心中一动,沉声道:“是。请大师指点。” 老僧细细端详了他的面容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施主情路坎坷,执念深重。你所寻之人,与你缘分匪浅,却是一段……孽缘纠缠,强求恐伤及根本啊。” 这话语,与他当年对夕桐所言,何其相似! 虞思邪本就焦灼万分,闻言心头火起,语气不禁带上了冷厉。 “大师慎言!我与她相识于幼年,感情深厚,何来孽缘一说?若是孽缘,为何能多年分离后再续前缘?” 老僧并未因虞思邪的反驳而动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直抵人心最深处。 他缓缓问道:“既如此,老衲问你,若她回到最初,未曾遇见你,未曾经历父母双亡、他乡独自产子之痛楚,一生虽平淡,却安稳顺遂,只是……独独忘了你。” “你,可愿她记起前尘往事?记起你?” 如同一道惊雷直劈天灵盖! 虞思邪猛地僵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愿意吗? 让夕桐记起失去至亲的撕心裂肺?记起怀孕时无人依靠的惶恐无助?记起生产时在冰冷产房里的孤独挣扎? 只为了……记起他?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立刻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巨大的、自私的“想要她记起”的渴望,在与“希望她免受所有苦楚”的本能拉锯中,痛苦地摇摆着。 虞思邪的沉默,已然是一种回答。 老僧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悲悯。 “看来施主已有答案。既放不下,便去吧。”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一个方向,“由此向南,W市或有你想见之人。” 虞思邪猛地回神,急切追问:“大师究竟是谁?为何告知我这些?” 老僧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弥陀佛。施主所寻之人曾于贫僧潦倒困顿之时,施以援手,救得一命。今日之言,不过了却一段因果罢了。” 说完,他便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仿佛融入了古树下的阴影之中,再无声息。 虞思邪站在原地,心中巨浪滔天。 老僧的话如同谶语,在他心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W市……放弃,还是追寻?而追寻之后,若她真的忘却一切,他又该如何抉择? 他没有时间深思。 最终,对夕桐的担忧压倒了一切。 虞思邪眼神一凛,转身大步离去,目标——W市。 无论前方是重逢还是更深的痛苦,他都必须去面对。 第59章 “可惜啊,你来晚了。”…… W市的深秋,带着江水特有的湿润气息。 市中心那条青石板铺就的古街游人如织,两旁是飞檐翘角的仿古建筑,各色小吃和手工艺品的香味混杂在空气里,热闹非凡。 夕桐穿着一件暖杏色的毛衣和长裙,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给温晏明介绍着: “这家糕点是百年老字号,甜而不腻……那边拐过去有家戏台,有时候下午会有老先生唱评弹……” 她脸上带着浅笑,眼神清澈,仿佛真是一个带着外地好友游览故乡的单纯女孩。 温晏明跟在夕桐身后,看着她轻盈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听着她软糯的吴侬软语介绍着风土人情,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笃定。 看,她多适应,多快乐。 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没有虞思邪,没有那些烦扰的过往,只有他和她,在这座她出生长大的城市里,岁月静好。 这个由他一手编织的梦境,就是现实。 他们坐上渡轮,前往江心那座以古塔和银杏闻名的岛屿。 江风拂面,带来淡淡的腥气和水汽。 夕桐趴在栏杆上,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轮廓给温晏明看,发丝被风吹起,拂过他的手臂,带来一阵微痒。 温晏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想替她将头发别到耳后。 夕桐却像是被江风吹得有些冷,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恰好避开了他的手指,转身面向江面,语气轻快:“快看,那边有好多水鸟!” 温晏明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笑容不变:“嗯,看到了。” 在岛上,他们漫步在铺满金黄银杏叶的小径上,参观了古老的寺院。 夕桐看起来兴致很高,甚至还在许愿池前投了一枚硬币,闭着眼许愿。 温晏明站在她身侧,看着她虔诚的侧脸,心中那份占有欲和满足感几乎膨胀到顶点。 命运终于站到了他这一边。 傍晚时分,他们沿着滨江大道散步。 落日熔金,将江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对岸的城市天际线逐渐亮起灯火,璀璨如星。 景色美得令人心醉。 “这里看日落是最棒的,”夕桐轻声说,目光望着远方,有些出神,“小时候……我常来。” “以后,我陪你来。” 温晏明看着夕桐被夕阳柔光勾勒的轮廓,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 夕桐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夕阳余晖里,显得有些模糊。 夜幕彻底降临,他们入住临江的一家顶级酒店。 温晏明订的是视野最好的豪华套房。 前台办理入住时,他极其自然地对工作人员说:“一间套房。” “两间。” 夕桐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清晰,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坚持。 温晏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侧头看她,语气带着诱哄和不易察觉的压迫:“小夕,套房很大,有多个房间。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夕桐抬起眼看他,眼神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