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当如何呢?” “创世之出,天下只有草木虫鱼,不过全都是些朝生暮死、生命短暂的生命,后又演变,出了四脚兽,两脚羊,杀戮也就在这个时候产生了,进化出了四肢和牙齿,便可以用来撕咬其他生命,进化只意味着霸占和掠夺。人类出现后,总想占有更多的东西,到后来自己有也不够,还想要别人没有,抢到最后,就去修仙,人要是修到了仙这一步,便已经杀了太多人和畜生,霸占了太多东西,偷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灵物了。” “修仙之路,本就是倒行逆施。”敕瑕真君说,“我杀的第一个人便是我的师妹,我虽然爱慕她,但是师父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我一狠心便把她杀了,我本以为我破了道心,必然招致报应,但我后来越杀越顺,反而修成正果。” “成了仙又如何,我们这些末等神仙,无法飞升,便只能留守昆仑,在昆仑,大家都是神仙,本以为会和平一些,”敕瑕真君说,“反倒杀得更凶了,因为都是一路上杀过来的。法宝、座驾、敕号、都是要抢的,一直杀、一直有仙来,一直死,一直杀。” 敕瑕真君说:“我有一日外出,在一山洞之中,偶尔看到一幅壁画。那副壁画讲了这样一件事。” “现在的世界,本就倒行逆施,最卑劣的物种,掌握着最多的资源。其实这世上,神仙是最下贱的生物,人类次之,妖怪再次,满山的小草野花飞禽走兽,才是这世界之主,若是暴乱到了极点,自然会一切回归原始,一切回到正轨之上。” “这在仙界掀起了一股屠神的恐慌,”敕瑕真君说,“大家都觉得这壁画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后又有人说,会有天道执行者降临,绞杀一切,但是这些年来,天外来客繁多,并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个执行者。” 敕瑕真君道:“传言中,那人无来处,从天而降,神秘莫测,却本领通天,他的身边会有一群好友,各个法力不俗,他会给仙界带来巨大的灾难,也会终结神仙统治的世界。” 张灯看了眼大家,众人心中都有答案。张灯觉得是卫原野。 张灯也相信,神仙们也觉得是卫原野,因为那些神仙之前就去找卫原野的麻烦了。 卫原野是这里最不藏拙的一个,他丝毫没有掩饰过自己有钱,也有能力,这让他少了不少麻烦,很快结交了朋友,也能让他尽快推进任务,接近旋涡的中心。 但是缺点就是树大招风,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他们的身上,也招致了不少麻烦。这就是其中一件。 敕瑕真君道:“然后人疫来了,我们便知道,‘他’也来了。这些天来,神仙们为了治人疫,已经自相残杀,骨肉分食而尽,你们上山之路很顺畅吧……神仙已自顾不暇。” “武魂真身让你们吃了?”林宇舟问。 敕瑕真君眼睛微微张开:“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武魂真身?” 林宇舟说:“他若是羽化成仙,那必是上等神仙,于你等镇守昆仑的肯定不同,以武成圣是何等天才,不消多说,他的死,也与你们有关吧。” 敕瑕真君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他与天道相违,何不算自作自受呢?” 张灯说:“你这个说法就很心虚啊。” “我确实不信,”石宏说,“若说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一个上神之姿,你们肯定以为那就是天道的执行者,必然是你们合力将其绞杀了吧,还要吃他的肉,真是……” 他找了个词来形容:“不要脸啊。” 敕瑕真君道:“这也是他的劫数,是他自己天劫未过——” “所以真吃了?”董宇抓取了关键词,“全吃了?” 敕瑕真君说:“吃了。” 董宇:“全都吃了?” 敕瑕真君:“你自己去看,就扔在屋后。” 董宇有些崩溃:“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能接受,他道:“你死了得了。” 他的梦想破碎,自然崩溃,说着就引起了手中的天雷地火,要把这处殿宇炸了,敕瑕真君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动了,他身上带着黄铜的质感,随着他走了下来,慢慢地蜕变成人类的肤色,只是更加苍白,在他的嘴边长了一圈燎泡,这似乎就是他的人疫。 敕瑕真君道:“你不杀我,我的命也该到头了,但你要杀我,我也不会任由你杀。” “这屋中燃起的檀香,乃是锦花香,只消片刻,便能让你们入骨绵软,法力全消,”敕瑕真君道,“你便调动真气试试吧。” 不用他说,董宇的额上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所以果然是你们所为,”石宏说,“让锦菜流通人间,就是你们的计划。” 敕瑕真君:“我早说了,这天地不属于我等,也不属于你等,乃是这些没有灵识的死物的,他们若是不同意,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说白了,难道就神仙惹人生厌?难道人类就可爱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对于那些花花草草而言,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 “那你先死,”石宏气得要爆炸了,说道,“都要死,你先死!” 他甩出自己的金剑,突然生出神力劈了出去,炸起火花无数,把这黑暗都撕破,那敕瑕真君站在火花之前,气定神闲,只见那道金光就这么停在了他面前。 张灯从那金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他脸上的阴影和沟壑,带着时光打磨的印记,以及攻于心计的城府,张灯意识到这个老者并不简单。 敕瑕真君道:“其实你们身上都有外力相助,那股力量不属于你们,你们借力走到今天,就算真的得偿所愿,真的能守得住所拥有的成就吗?” 他自然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因为他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看所谓的“系统”、“穿书”当然是觉得不屑、不耻的。 敕瑕真君道:“正统修道尚且为人所不耻,更何况剑走偏锋,歪门邪道,遇到了我等真神,怎么不跪?” 他突然不怒自威,一阵风袭来,从背后几乎将人掀翻,把石宏推了个跟头,险些跪下,是他自己撑住金剑,才撑住身体,一条腿跪了下去,一条腿撑住了。 张灯觉得这风似乎也就一般大,他那么瘦弱,也没觉得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仔细一看,卫原野似乎也是没什么感觉。 从头至尾,卫原野都是没有说话的,但是张灯觉得敕瑕真君似乎在忌惮卫原野,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向过卫原野,视线都不往那边转。 风越吹越大,甚至有种要把一切都吹破的架势,石宏已经站立不稳,董宇也被风彻底吹倒,狠狠地砸在了墙体之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噼里啪啦地把一面墙都砸碎了,风顺着那边的破洞吹走,外头是风平浪静的。 牛壮死死地抱住一根柱子,发出一声怒吼,柱子居然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