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讨厌掌握了文字的使用秘诀, 却用春秋笔法,借刀杀人, 将文字变成伪善的工具,文字本身只是人类沟通的工具, 却被有心之人拿来精心装点自己的卑劣, 导致无数信徒误入歧途, 这是张灯此生最痛恨的事情。 闭关是什么屁话? 张灯道:“他怕是写不出东西来在家挠墙根呢。” 两位信徒震惊于他嘴脸转换之快,竟是卫原野道:“消消气。” 张灯:“我把他书店砸了, 别拦我, 打火机有吗?给他全烧了,让他为害人间。” 卫原野抓紧去拦,张灯四处找火,卫原野道:“纵火有点太夸张了。” 张灯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打火机,打开火光:“啊哈!” 两个信徒同时视线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张灯和卫原野齐齐顺着视线望过去,那是一个角柜,角柜上第一层放着书、第二层是一些奖杯、奖状, 第三层是一瓶鲜花, 最后一层好像是读者送的名贵礼物,手表、领带之类的东西。 张灯走过去,说道:“我就从这里开始点——” 张灯的手点着打火机,伸向了第一层:“这里怎么样?” 两人神色有些紧张, 但并没有动。 张灯的手往下移:“这层吧还是。” 俩人嘴微微张着,非常恐惧地看着他。 张灯的手继续往下:“我十分讨厌鲜花。” 男的受不了了站了起来:“我跟你们拼了!” 张灯把打火机扔了,用手拧了一下那瓶花,说道:“就是这个。” 花瓶拧动之后,角柜发出了微微的响动,慢慢地扭转了方向,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窄门。 张灯看到这复古的机关,感觉好像是在拍电视剧。 “好没有新意的安排,”张灯说,“不能有一点创意吗?” 女人道:“不用你管,导师做什么自有安排。” “我也是,”张灯说,“我就管,这就是我的安排。” 卫原野问:“你更喜欢哪个?” 他在两个人中间犹豫了一下,用枪把把男人敲晕了,用下巴点了下那个女人说道:“好像你更喜欢和这个聊。” “走吧。”卫原野用枪抵着女人的腰,说道,“你走前头。” 女人恨恨地看着卫原野,不过枪冰凉的触觉抵在腰上,这种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女人走在前头,说道:“你们会遭受报应的。” 卫原野对这种小儿科的警告投以一个不屑的微笑。 张灯说:“我们现在已经身在报应中了,这么惨还想怎么样?” 已经凌晨一点钟了,他们还在外面加班,没准明天单位请不下假来,还要回公司去上班。 张灯怨气已经大得惊人了。 卫原野跟在女人身后率先走进漆黑的楼道,张灯跟在后面,发觉卫原野把手放在了身后等他来牵,张灯握住了,卫原野的手是微凉的,触感像一条蛇一样爬上了张灯的全身,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实在不对,张灯很想给他暖暖手。 楼梯大概有二十几级,下去后最先到来的是嗅觉,潮湿的味道裹挟着温度而来,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巢穴一样。 私下漆黑,远远地前方有一束光打下来,能看到是一尊很奇怪的瓷白人像,张灯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他在夜里看不清楚东西,但也能感觉到那尊像不是什么正统人物。 女人忽然说道:“就这样等死吧。” 她伸手拍了下身后的墙壁,背后一声巨响,巨大的铁门落下,把他们关在了这黑漆漆的地下室里。 张灯愣了半天,才问出来:“你也留下啊?” 女人:“……” 张灯看着身后的构造,正在端详着,忽而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张灯抬头,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隐匿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容貌,不过张灯直觉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量不高,一米六、七左右,戴着眼镜,身上的气质很复杂。 似乎是黑暗与光明交织的那种阴郁,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有喘不上气的浓郁气压。w?a?n?g?址?发?b?u?页??????????ε?n?②??????????????? 只是一瞬间,男人转身离去,好像没来过一样。 张灯看了眼卫原野,卫原野自然是发现了,点了点头。 张灯说:“你导师不要你了。” 女人说:“导师自有安排。” “我有的时候不能理解你们这些信徒,”张灯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这里没有一个叫做‘独立人格’的东西存在,告诉你眼前这一切都不合理的吗?” 张灯说的是真心话,他之前就觉得很多邪教信徒的存在很违背人类的本能,好像他们完全可以和其他人产生所谓的“链接”,从精神上失去身体的自主权。这在张灯看来是灾难级的事情。 女人说:“在这里接受心灵的净化吧,没准导师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不了解你的导师,”卫原野罕见地开口,说道,“他在这里设下埋伏,就是不给我们机会的意思。” 那这样就不对劲了,这个叫白言的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能够预知他们会来? “你的导师也放弃了你。”卫原野补充道。 既来之,则安之,张灯被这地下的环境吸引,四处走走看看,这里并不是空无一物,只不过很多东西都隐秘在黑暗里,他看到了不少铺在地上的蒲团,还有一些似乎是用来冥想的线香,不少书籍靠着墙壁堆放,张灯随意拿起几本,向着亮光的地方走去,光正好打在那尊雕像的头顶,近看才能看得到,这尊雕像做得很抽象,并没有具体的五官和性别,衣着的走向也好像是AI合成的一样,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张灯摸了摸,是瓷的。 用很难控制的白瓷制作这样大的一尊雕像,张灯很难想象这要耗费多么大的人力物力,他有生之年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张灯问:“这是你导师吗?” “导师不是居功至伟的人,”女人说,“这是上神不发。” “不发?”张灯道,“这是他的名字?” “白言、不发,”张灯道,“不就是一言不发的意思?” 张灯对言语的敏感程度显然超出了女人的预料,女人说道:“那是上神给导师的名字。” 张灯道:“上神可能是嫌你的导师太吵了,写了那么多书,告诉他这些书都是白写。” “是上神告诫导师,用自己哪怕无人能懂他的大道,努力付之流水,也要坚持下去的信念去著书立说,你少妄言了。” 张灯道:“你……” 张灯看着她的表情堪称可怜:“真信了?” 女人道:“我为何不信?” “哪个作者不是带着这样的信念在写作?”张灯问,“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被读者看到?这种东西也要拿出来说吗?” 张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