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甩开膀子就是猛冲,张灯算是感觉到人在危急的时候潜力有多大了,他也算是久经沙场了,感觉跟着都吃力。 沿着果园里的小路,走向大路,顺着大路一直走,可以看到几个大棚,张灯发觉从这里开始,已经是剧组拍摄的场地了,这几个大棚应该是供群众演员休息、换衣服的场所。 地面上摆放着很多生活的痕迹,不过几乎没有什么人,张灯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全部都是空的。 卫原野道:“往前走。” 往里走的时候,慢慢就能感觉到有人活动的气息了。 张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越往里走,越不舒服,脑子里好像有层物一样,看什么都隔着什么的样子。 他们拍的这场戏恐怕是围绕着果园那一联排白房,外头上了锁,好像墙上还通了电网,怪不得粉丝都进不去了。 卫原野掏出枪来把锁打碎了,几人进去之后,发觉里头的人真的在拍戏,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他们。 他们虽然看着还在自己的岗位职责内工作,却好像脑子里空空如也,因为他们的视线也是散的。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马甲的瘦弱男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似乎还清醒一些,黎麦问:“你是导演。” “黎芽呢?”黎麦说,“我爸妈呢?” 导演说:“你是谁啊?我们正在拍摄呢,不允许粉丝入场的。” 张灯道:“我们不是粉丝,是黎芽的家里人。” “都这么说,”导演挥了挥手上的纸筒,“快走吧。” 黎麦作势就要往屋里闯,导演道:“说你不听是吗?” 导演说着就来拦他,青口白牙地道:“快走!” 不少人围了上来,张灯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导演说着让他们走,但是这些人手里拿着东西凑上来,似乎是要把他们留下的意思。 张灯说:“你们要做什么?” 举着摄影机的男人,用镜头对准他们,说道:“你们影响到拍摄了。” “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说道。 卫原野掏出手枪来,对着天空来了一枪。 众人微微愣怔了片刻,结果又开始往前走。 黎麦一把把导演扯过来,她比导演壮了一大圈,胳膊都粗了两倍,她左右看了看,拿起旁边的道具杯子在水井上敲碎了,抵在男人的脖子上,说道:“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没用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们不会害怕的。” 所有人同时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男孩从屋里走出来,张灯认识这个男孩,她是黎麦的弟弟。 黎麦道:“黎穗。” 黎穗说道:“进来吧,他找你们。” 他这样一说,众人纷纷退去,张灯看了眼导演,他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些奇怪。 黎麦是很紧张的,她的手攥成拳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侧,她感知到了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料。 张灯为了安慰她,说道:“你们姐弟们的名字取的真有意思。” 黎芽、黎麦、黎穗:像是黎麦生长的过程。 黎麦道:“都是我妈妈取的。” 张灯最喜欢的还是黎麦这个名字,黎麦却说:“生到我的时候,我妈不打算生了,所以就叫‘黎麦’了,麦子是已经成熟了的意思,后来又怀了他,才给他取了‘穗’,我其实是叫了他的名字。” “我妈也最喜欢他。”黎麦补充说。 张灯说:“一般父母都会更疼爱最小的那个孩子。” 黎穗听他们交谈的声音,说道:“你没完没了的说这些,有意思吗?” 黎麦道:“难道不是事实吗?” 黎麦家里的问题很多,弟弟占据了更多的爱,黎麦饱受对姐姐的愧疚感和对父母吵架的恐惧,母亲源源不断地像她抱怨自己在家庭中受到的委屈,在她的身上获取能量,却给弟弟很多纯粹的关爱。 黎麦从来不会停止叙述自己的情境,因为这就是她真实的人生。 黎穗道:“每次问你要钱,你都是这套说辞。” “我没有供你的义务,”黎麦说,“我只是你姐,不是你父母,如果我是你父母,你刚出生我就给你掐死。” 张灯发觉黎麦真的不喜欢这个弟弟。不是对黎芽的那种口是心非的不喜欢,她是痛恨这个弟弟。 黎穗把他们引到一扇门前,这扇门被漆成了纯白色,连带着正面墙都是白色的,如此纯度非常高的白,只让人看了觉得不舒服。 黎麦推门打开,临走前冷冷地看了眼黎穗。 黎穗跟在他们身后,也走了进来。 第75章 饕餮之歌(十五) 走进屋里, 更是一片令人身心都不舒服的纯白。张灯率先看到的是屋子正中央坐在白色椅子上的中年男人,正是昨晚他们看到的男人。 他身边站着不少人,都用宁静到死寂的眼神看着他们。 黎麦喊了一声;“妈!” 在众多人中,黎麦率先看到的是她妈妈。 女人听到这个喊声, 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看着黎麦, 眼底里居然流露出一丝情绪,然后在白言的眼神下, 那丝情绪最终也沉寂了。 张灯说:“白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们要做什么, ”白言说, “怎么说, 我也在我自己的地盘上,做我的事情, 倒是你们两次三番地闯进来, 是谁更冒犯谁一些呢?” 张灯道:“少来这套。” 黎麦道:“放了我家里人,我姐姐呢?” “我没有限制你家里人的自由,他们随时可以自由地出入。”白言说。 黎麦不愿意给他废话,跑过去拽她妈妈的手,女人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又是别有深意,但有一种哀求是浮在表面上的, 她想劝黎麦赶紧离开。 黎麦说道;“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言:“是他们过得太辛苦, 想在我这里躲一躲而已,你想来,当然也可以。” 卫原野上前两步,他和白言遥遥相望, 白言看着他片刻,突然道:“你……” “老师?”白言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是你吗?老师?” 随后他又颓唐地坐下,否认道:“不对,不会是你……时间还没到,你不会来。” 白言问:“你是什么人?” 卫原野是什么人,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无论是他的来处、还是他的身世,亦或者是他的职业,没有一个是可以随意说出口的。 所以卫原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白言却更觉得恍惚:“就连这种沉默都……” 卫原野说:“你老师教你这么做的。”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