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要多少钱?” 不发道:“我这个人不太爱提钱。” 李欣说:“那你不是骗子吗?” “怎么不要钱反而是骗子了?”不发笑了起来。 不发说:“我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网?阯?发?布?y?e?ī???????ě?n???0????5???????? “你为什么要跑步?”不发说。 这个问题不算突兀,李欣把这个问题当成面试已经开始,她说道:“我只是想试试人生不一样的可能。” 不发:“为什么要尝试那么多种可能呢?” 李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不发道:“对我来说有点重要。” “我做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活着不大痛快,”不发说,“我觉得不大幸福的人往往有更大的能量去创造。” 李欣很酷地说:“我觉得幸福不幸福并不重要。” 不发:“那你觉得什么重要呢?” 李欣:“活着。” 不发觉得有趣:“我倒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大重要。” “为了所谓的幸福,命都可以不要吗?” 不发:“我曾听过一句话,‘在泉水边我渴得要死’,我这辈子或许注定死在追求幸福的路上。” 张灯写到这里,感觉有些微微的恍惚,他目光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的文字不断地涌了出来。 李欣看着不发,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发笑得友善又和睦,他道:“都说了,只是问问。” 李欣问:“你真的就叫不发吗?” “嗯?”不发转头看向他,说道,“那是我行走江湖的代号而已,其实我名字很多,在不同的场合,我有不同的名字,这个名字用得比较多。” 李欣坐在了他身边,她不认可这种自以为很潇洒的男人,随口说道:“那你真累。” “行个方便,”不发说,“一个名字一种身份,用不同的身份畅通不同的地界,各不相干,互不相扰,其实你也可以多取几个名字,体会些不同的人生,或许有不同的感触。人这辈子真没必要拘泥于眼前方寸的世界。” 李欣说:“我没有那么多精力。” 不发但笑不语。 李欣总觉得他奇怪,身上带着很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乎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李欣天然地讨厌神秘,她更喜欢脚踏实地,喜欢一切都明明白白的。 李欣有点想要放弃了,她觉得自己在瞎折腾,说道:“算了。” 不发道:“我一直觉得,跑步算是人类众多修行中的一种,所有杰出的运动员都接近于肉身成圣的状态,虽然不能做到长生不老,但是其心性之强大也绝非常人能比,你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 李欣反问:“为什么没有?” 屏幕外的张灯,皮肤倏然乍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张灯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和自信的,但是李欣有,他笔下的人物拥有极其嚣张的灵魂,而这个像是神棍一样的神秘老师,简直是在虚空之中随机抓住的人一样,张灯说不清这个人的灵感来源,也搞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写出了这种对话。 李欣回到宿舍,脑子里还在想不发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很快决定开始对自己的训练。 李欣并不知道不发到底在哪里上班,他好像根本没有正经工作,他会根据李欣的课表出现在操场上,李欣如果上午只有一节课,他就会十点过来,如果李欣满课,他就会晚上六点过来,无论李欣什么时候来,他都已经是跑得满头是汗的状态。 他大部分时间是坐在长椅上,给李欣掐着时间,用具也并不专业,拿着手机的计时器卡时间,甚至有的时候玩手机,都忘记计时。 李欣很快就减掉了五斤,以她的身高来说,这五斤其实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在李欣的身上却很明显,可能是因为体脂率下降了。 李欣结束了五圈长跑,坐在了他身边。 不发悠悠地关掉计时器,他说道:“有点慢。” “你能跑多久?”李欣不服气道。 不发:“我可太快了。” 李欣:“你跑我看看。” 不发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全然是李欣看不懂的东西,不发说道:“问你个事。” “如果人生就是这段赛程,”不发看着操场,说道,“目的地也是明确的,只要你到达终点,你的这一生就此结束,你还会跑得这么快吗?” 李欣觉得他总讨论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说道:“会,早死早算。” 不发:“我就不会。” “所以我不会再追求速度了,”不发说,“我要慢下来,除了目的地,哪里都可以去。” 李欣:“那你还天天跑。” 不发说:“伟大的前程需要一个好身体。” 卫原野走到张灯的身边,随意地看了眼他在写什么,张灯的手敲个不停,等注意到卫原野的时候,才发觉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张灯转过头去,看见卫原野正在盯着自己的屏幕。 张灯问:“这么……入迷吗?很有趣吗?” 卫原野平淡地“嗯”了一声,不经意地问:“这个新人物是干什么的?” “可能是老师吧,”张灯也说不好,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头发又长长了,摸起来触感很解压,他道,“突然间想出来的一个人物,我觉得有点故弄玄虚了。” 卫原野说:“好像确实很突兀。” 但是已经给了这个人太多戏份,张灯说:“我其实也觉得是这样,可是一写起来就总是脱离大纲。” 张灯也想有意识地让故事不要偏离主题,可是只要写起来,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这么写的手。 而张灯在写的时候,也会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也让他不断地想要刺激自己的大脑皮层,不断去写,又不断去享受这种感觉。 张灯今天把故事写到了李欣这学期结束,参加期末考试结束,考得一塌糊涂,喝了两瓶啤酒回宿舍。 卫原野今天一直陪在他身边,张灯还觉得奇怪,往常卫原野好像并没有对他写东西表现出这么有兴趣来。 看他写完了,卫原野问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张灯说,“头好像也不怎么疼了,我都忘记自己不舒服了。” 卫原野点了点头,张灯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心里的痛苦其实一分都没有被冲淡,并且随着分别在即,有一种愈演愈烈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只能等他们彻底分开了才会好,不然分开的恐惧就会一直勒索着他。 张灯不太清楚,世界树会不会给他也清除记忆,他觉得应该是会的。 他已经有点心痛到意识模糊,分不太清楚到底是清除了好,还是不清除好了,想法总在左右互搏,所以只能按下去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