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那官职都是四处打点才弄来的,他家能对你有何助益?” 表兄真是一心为他着想,可他如今已不需要再依靠谁。 谢琢道:“我就是想娶她。” 孟清泠是变了,可他这世既要弥补她,那不管她是何样子,都会娶。 廖起宗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娶她。”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廖起宗开始懊悔当时不听妻子的话,非要帮谢琢。 “你莫不是疯了!”廖起宗差点跺脚,“阿凤,你现在什么处境自己不知吗?文武百官如何看你,你不知吗?有些官员甚至明目张胆要圣上立谢绎为储君,你竟还稀里糊涂,惦记娶个没用的女子为妻,你,你真是……枉费我替你操心,替你想尽办法,你这样做,不说对不起我,你对得起你皇祖母吗?” 他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唾沫星子都落到谢琢脸上。 谢琢取出手帕擦了擦。 虽是皇子,可他从来都没有让人生出过敬畏之心,所以廖起宗疼爱他,忠于他,却从不忌惮,前世,直到他当上太子,廖起宗才生出敬意。 “表哥,我负责查皇庄的事你可知?”他问。 皇庄么,经常有宦官狐假虎威强买,掠夺民田的事,廖起宗听说了,昂起头颅道:“怎么,你又想我帮忙?阿凤,你要是不打消娶这孟三姑娘的主意,我绝不帮你。” “我没要你帮。” “……” “你且等着看吧,别的我不想多说。” “阿凤!”t廖起宗心急如焚,“什么叫不想多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早知道,我才不帮你去查那个姑娘……” 谢琢打断他:“表哥,你收敛一下。” 好歹也是做过天子的人,他不想再被唾沫星子喷到。 廖起宗:“……” “我们去寿康宫吧,孟三姑娘的事,你不要提了,我自有考量。”谢琢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贺礼走向门口。 他能有什么考量? 廖起宗觉得这表弟就是疯了。 那孟三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很好看吗?能把表弟迷得七荤八素?照理,表弟自己就长得能颠倒众生,不该被一个女子的容貌迷住啊! 他眉头紧锁。 大门口,谢绎与谢磐,谢廉也正要出去。 “大皇兄,表哥!”谢廉性子活泼,大声打招呼。 他是柳昭仪生的孩子,今年九岁,平时总跟十二岁的谢磐在一起玩,谢磐跟谢绎是亲兄弟。 谢绎看向廖起宗,笑道:“今日可真热闹啊,祖母请了五位陪读的姑娘不说,原来还请了表哥……表嫂应该也来了吧?” “是,在寿康宫呢,”廖起宗心里着急,拉着谢琢上车,“你们也快走吧。”说罢就将车帘放下,吩咐车夫去寿康宫。 “阿凤,等会你千万别被太后发觉,别盯着那姑娘看,知道吗?” “……” 谢琢原想解释,但廖起宗又知道什么,了解什么呢?便先顺着道:“好。” 要让人信服,首先得做出点实绩,比如办好皇庄的事,不然说什么都白搭。 廖起宗松了口气,忽然又轻哼一声:“不过我倒是要看一看的。” 如果是像前世一样的孟清泠,廖起宗只怕不会反对,现在么…… 谢琢很不确定。 两辆马车先后在寿康宫的门前停下。 听说皇子们来了,姑娘们都退去了次间。 姚芝比丈夫先看到孟清泠,此时仍满腹疑惑。 五位姑娘中,毫无疑问袁长瑜是最为出挑的,今日穿一件紫红色牡丹织金宽袖衫,梳惊鸿髻,面如满月端得是高贵雍容,何况她出身名门,只要谢琢不傻,不,只要不是傻得透顶,都该看上袁长瑜,想方设法娶之。 怎么他竟会选那孟三姑娘? 四位皇子这时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廖起宗。 五人齐齐向太后问安,皇子们献上贺礼。 太后夸了几句后笑道:“这天气说热就热了,瞧瞧你们一头的汗,都坐下吧,”吩咐宫女上凉茶,“太医院配制的茶,喝了不容易上火,你们尝尝。” 姚芝趁机对着廖起宗使眼色。 二人青梅竹马,廖起宗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太后殿下,这茶我刚才喝过了,我跟阿芝去外面看看锦鱼。” “去吧。”太后没阻拦。 夫妻俩一前一后离开正殿。 庭中雕刻着龙鱼石纹的太平缸里养着二十来条锦鱼,见到人影都围上来讨食。 廖起宗一眼没看,急着问姚芝:“你见到那孟三姑娘了?如何?” 姚芝轻声道:“瞧着也是大家闺秀,但做皇子妃还是差了些……是大殿下说服太后选她做陪读的吗?” “不是,不然就遭了,他说是淼淼帮的忙,”廖起宗手指摩挲了几下眉毛,“我当时该听你的,劝劝他,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他答应我先瞒着太后,眼下最紧急的是成家的事,也不知太后怎地选到今日都没选好。” “我还奇怪怎么不选袁姑娘呢。” “多半是八字不合,再者,表弟这等资质,袁尚书怕不肯将孙女嫁给他,圣上也不想坏了君臣之谊。”别的官员,比如那孟家,只怕恨不得家里出个皇子妃呢,怎么也不可能拒绝。 姚芝便建议道:“那俞家也不错,要不你去问问太后。” “我不去,这等事岂是我能问的?我只能劝劝阿凤。” 两人说话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哀嚎。 像是女子发出的,他们忙快步返回。 殿内夏菡跌坐在地上,满脸是血,哭道:“小女子第一次来寿康宫,不认识路,原跟着几位姑娘出去的,不料转来转去,走错了,小女子实非故意!” 谢绎看都不看她一眼,朝太后拱手道歉:“坏了祖母兴致,是孙儿的错,但这姑娘不懂规矩乱闯,孙儿出手也是不得已,请祖母见谅。” 夏菡是见他被太后要求在稍间写一幅字,便借机去接近,岂料还没碰到谢绎,就被他推到了对面的紫檀边嵌玉石花卉围屏上。 质地很坚硬,她感觉鼻梁都断了。 “太后殿下,小女子真是走错路,请您见谅,小女子好疼,能否请太医给小女子看看啊……”她的脸血肉模糊,被眼泪一冲刷,极是骇人。 袁长瑜唇角微扬。 嫁人就得嫁像谢绎这样的,遇到此等女子,都不用旁人出手,他自己便会解决。 这夏菡不自量力,该当是如此结果。 太后也不想看,吩咐朱嬷嬷:“找两个宫女带她去太医院,看完就送出宫吧……走个路也能摔成这样,夏家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女儿!” 夏菡一听,连哭都哭不出了。 宫女们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离去。 在孟清泠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