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祁烨则带着外甥女跟外甥在船头观赏河景。 他还买了好些河灯。 孟序没什么兴趣,不曾动手。 孟清泠放是放了,但没有许愿,只是将几只河灯仔细摆成一朵荷花的样子,漂漂亮亮地浮在水面上。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孟序第一次发现姐姐内心里其实也有个小女孩。 不远处忽然传来俞琬的声音:“孟姑娘,难得你也在这里,不如来我画舫上一同赏月吧?我把阿瑜也请过来,我们许久没有聚过了。” 那姑娘什么心思,孟清泠当然十分清楚。 在宫里时,俞琬好几次提到裴亦秋,就是为对付袁长瑜,这次也是一样。 “对不住,俞姑娘,我答应今日要陪舅父跟弟弟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孟清泠婉拒。 俞琬也不生气,只惋惜道:“没什么对不住的,我只是有些遗憾,在宫里时我就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愿答应,我真的很伤心。” 孟清泠:“……” 附近也有不少画舫,俞琬的声音不算小,自然就传到了别人耳中。 左侧一条画舫上出来个姑娘:“上回我在首饰铺遇到孟三姑娘,都没来得及好好说话,你就走了,今日有缘再次遇见,当真欢喜……我听说当陪读的姑娘都多才多艺,像袁姑娘就是琴画双绝,俞姑娘也不相上下,孟姑娘你想必对琴棋书画也很精通吧?不如让我们开开眼界。” 不知不觉四周已围了好几条画舫,舫上的姑娘笑着附和:“是啊,我们都没被选上,可见孟三姑娘有多出众。” 说实话,她从来都不怕展露才艺,前世在魏国公府,她就是奔着扬名去的,但现在她无心如此,甚至都怕过于出色引起太后注意,又来一个指婚…… 何况,她们明褒暗贬,哪里是真心想看才艺。 孟清泠淡淡道:“那我只能让众位扫兴了,想必你们也知,我还在养病,身子不适,请见谅。” “……” 生病可做一切的借口,毕竟谁那么恶毒会逼迫病中的人呢! 姑娘们无言以对。 正准备散开时,忽然有一条形势古雅的楠木画舫从旁行过。 有姑娘认得,惊讶道:“是裴家的画舫!” “该不会是来找孟三姑娘你的吧?对了,你身子不好,许是没请到名医,既跟裴公子关系不错,怎不请他帮忙呢?小事一桩啊。” 眼瞎了吧?这画舫明明只是路过! 祁烨忍不住了,指着那几个话最多的姑娘斥道:“你们这些长舌女,再给老子多嘴,老子……”刚想说割她们舌头,被孟清泠拦了下来,“舅父,我们去别处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而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是前世的皇后,是此时搬出孟家的三姑娘,都避免不了。 她厌倦了,懒得多费唇舌。 祁烨便收住了怒气。 他也不是一点分寸没有的。 不过这群小姑娘实在烦人,来赏月就赏月,没事干了吗,尽说这些屁话! 他吩咐船夫去东面。 孟序问孟清泠:“姐姐,她们跟你有仇不成?何时结仇的?” “哪来的仇,不过是为各自利益,”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唯独人心亘古不变啊,孟清泠说着忽然闻到蟹酿橙清新的味道,唇角一翘,“不说了,我饿了!” 她正要走入船厢品尝美味,却听见几声惊呼,抬头一看,原是裴家的画舫突然掉转了船头,在河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穿着青衣的小厮在船头道:“我家公子说,他是认识名医,既教过三姑娘,也算‘半师’,愿为三姑娘治病,还请三姑娘上船详谈。” 孟清泠:“……” 他们之间有关画画的事儿不是完了吗?怎么又扯出治病的事? 她当然不想去。 可环顾四周,众多画舫虎视眈眈,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 裴亦秋一句“半师”已经定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能平息各种猜测,总是光明正大的,而她一旦拒绝,反倒会引起新的风波。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ī???????é?n?2?????5???????M?则?为????寨?佔?点 孟清泠思忖片刻,扬声道:“搭桥。” 两船之间马上就架起了木桥。 祁烨要跟着去,给外甥女撑腰。 孟清泠低声道:“您留在这里吧,不用担心我。” 她不知裴亦秋此举到底是为帮忙还是有别的意图,若是后者,舅父可不会客气,但裴家这种家族,轻易是得罪不起的,她自己去更容易解决。 祁烨摸摸鼻子:“泠泠,你可是怕我打他t?” “是,您的脾气您自己也清楚……我想跟他好好谈一谈。” 外甥女一向很有主张,祁烨没有强求。 孟清泠走入了裴家画舫。 毕竟是孤男寡女,裴亦秋将船厢两边的窗户全部打开,所有人都看得见他们。 “坐吧。” 孟清泠也不客气,就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面色仍如印象中那样平静而冷淡,她一时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但有一句话可以试探出来:“裴大人是去而复返吗?”她也是看见他的画舫原不是朝着这里的。 “是。” “为何?” “自然是为弥补,”他没想到那件事过去好些日了,孟清泠仍受到影响,“此事你我都没有做错,但毕竟是因我而起。” 原来他还挺有良心的。 孟清泠微微扬眉:“我明白了,多谢裴大人。” “不必道谢,我实则也有私心,我说‘半师’不仅仅只是为这件事。” “……” 他难不成还真想当自己“半个老师”? 孟清泠提醒道:“您别忘了,我对画画并无兴趣,我也学不好,我天资不足。” “不可能,你绝不是天资不足之人。” 孟清泠愣住,不明白他为何说得如此笃定。 来到京城后,因为重生的关系,她并未在魏国公府露面,不曾在任何地方展露过才艺,就算去了宫里当陪读,也是应付的很随便。 裴亦秋是怎么看出来的? “裴大人说笑了,小女子的画作您又不是没看过。” “不提画作,只提灯谜,”裴亦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去年上元节的灯谜是你猜到的吧?” 孟清泠眸光一动:“您从何得知?您又怎么确定不是认错人?” 她明明戴着面具的! 裴亦秋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你的声音,还有……你腕上的痣。” 孟清泠右手臂一僵。 那日的事,细节她不记得了,根本想不起有没有露出痣,不过去提月华灯的时候,是要抬起右手的,这么想,似乎她是遮掩了一下。 就这片刻功夫,竟被他看到? 孟清泠忽然直视他:“莫非你是那位戴面具的公子?” 月华灯是他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