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就是想,也不会师从裴亦秋。 这样严厉的讲官,她疯了才会自讨苦吃! “我不想。”她直接表明。 裴亦秋问:“为何?你不知多少人想要我教他们吗?” “那是‘他们’,裴大人,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此生没有别的追求,只想吃喝玩乐,您别想把我教成什么高徒,别浪费精力。” 很少听到有人会堂而皇之把“吃喝玩乐”说成追求的,她是什么纨绔子弟吗?裴亦秋不解:“孟三姑娘,你明明有那么好的资质。” “好资质也可以用在别处,再说,什么是好资质?好厨子是好资质吗?好裁缝呢?我就算只喜欢吃,也可以是个好吃客啊!” 裴亦秋被她气到,猛地站起身。 可临到门口,又回头问:“你要如何才愿意跟我学?” 孟清泠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何还是如此执着。 “如果没想到,就继续想。” “您大可以教别人,我不信世上没有比我资质更好的。” “但我只遇到你!那日猜到灯谜的,是你,不是别人。”说完,他走了出去。 明回见状,手忙脚乱收拾棋具。 孟清泠看了他一眼,问:“你家主子平日里都与谁对弈?” 不信他真的一个都找不到。 明回回答:“自娱自乐。” “……” 孟清泠忽然有点同情他,但同情归同情,她仍不会学的——裴亦秋真的太严厉了,她现在就想过得轻轻松松的,真不想找个老师成日里训她! 明回抱着棋具快步追上裴亦秋。 在他坐上马车时,明回偷偷瞥了一眼,感觉他的脸比平日更冷了,像要结冰的雪。 想必是很生气。 也是,主子第一次主动上门,又送鱼又提出教授,还被拒绝,这种滋味,换谁都不好受。 明回暗暗叹了一声。 ******* 崇宁帝在九月初终于下令,要攻打西夏。 兵部在商议作战计划时,谢琢适时地递上了他早先前就写好的建议。 兵部尚书韩伯淳看过之后并没有采纳。 谢琢不解,韩伯淳笑着安慰道:“大殿下,下官知道您也想出一份力,此乃好意,可与西夏一战非同儿戏,下官得慎之又慎啊!” 大概是觉得他的能力还不配参与此事。 如此,只能直接交给父皇了,但这样可能会得罪兵部的官员,原本他是希望同心协力的。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立功之后,其实朝内风向早已改变,多得是人愿意为他出力,所以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崇宁帝耳中。 虽然长子一直在进步,也立了功,但打仗生死攸关,哪里有他置喙之处?崇宁帝一开始不当回事,直到听说了详细的建议,再与兵部的计划比较之后,他马上将韩伯淳召入宫。 韩伯淳不知是为何事。 崇宁帝质问道:“琢儿提到的有关西夏军的弱点,你没看到吗?竟还想先攻中兴?” 西夏小国,军队分散,平时都驻扎于各座城池,故谢琢建议,出击宜快宜奇,从灵城,兴庆,嘉木三城往里逼近,令西夏军难以在短时间内集结,以此减少自己的将士伤亡,且能各个攻破,彻底灭掉西夏。 韩伯淳额头溢汗,低声道:“圣上,此计有些冒险,臣是想稳中取胜……”也是因为吴博被斩首了,他们制定计划便有诸多顾虑。 崇宁帝大怒:“粮草充足,军队精良,还怕一个小国?兵贵神速,你越求稳,越是对西夏有利,而今是我们攻打西夏,他们是防守一方,要得就是快!” “是,请圣上恕罪,是臣之错,臣回去一定好好反省。” 崇宁帝挑眉:“如此最好,退下吧!” 韩伯淳狼狈告退。 后来文武百官都知道天子为谢琢狠狠训斥了兵部尚书一顿,且起用了谢琢的部分建议,这让谢绎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 而他之前想要父亲清算卢公年的事很快也有了结果。 卢公年被贬官三级,调任乾州。 崇宁帝并没有清算卢公年。 谢绎坐在暗沉沉的房内,神情恍惚。 卢公年不止没被清算,父皇也没有嘉赏他。 原因其实不难猜到…… 卢公年是历经四朝的老臣,为人圆滑,当年也曾助祖父一臂之力,然而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叶障目,只想着立功,不输于谢琢。 父皇恐怕是看出了这一点。 谢绎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哐当”一声,酒盏又从他手中滑落,摔成碎片。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父皇念着旧情没有清算卢公年,他原该料到的,可惜他过于着急,没有静下心思考,为此在父皇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这对谢琢更为有利了。 谢绎边懊悔,边拼命说服自己,所有的错都可以挽回,他还能重新开始。 不知不觉喝了个酩酊大醉。 次日发现主子没有按时起床,高荣感觉不对,连忙进去。 在床边唤了好几声,谢绎都没有反应,高荣起初以为是因为昨晚醉酒,给他喂了一点醒酒茶,但仍没有醒,便t怀疑是病了,马上去禀告太后。 太后立刻请陈院正去替他把脉,并且亲自去探望。 “许是着凉了,让皇祖母您费心,是孙儿不孝。”谢绎醒来之后十分惭愧。 他竟然还能喝酒喝到生病! 太后柔声道:“应是这阵子过于劳累,绎儿,我等会一定劝劝你父皇,让你多休息几日,瞧瞧,你脸都瘦下来了,这么辛苦,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多休息几日,好让谢琢更出风头吗?谢绎忙道:“不必,皇祖母,孙儿已经好多了。” “我可看不出哪儿好多了,你这脸还是红的呢,快睡下吧。” 谢绎没办法,只好听从。 等到傍晚,崇宁帝携宜妃,还有几个孩子一起来看他。 谢绎苦笑道:“只是小病而已。” “陈院正说了,不可轻视,绎儿,你别逞强,”崇宁帝坐在床边,神情温和,“也是朕不好,让你负担太多,你才几岁啊,朕这个年纪都做不到你这样好。” 谢绎心头一暖:“父皇谬赞了。” “好好养病吧,过几日等痊愈了再去都察院,”崇宁帝拍拍他肩头,“为父还等着你替为父分忧呢,”又让宜妃坐下,“绎儿很少生病,你这阵子多来看看他。” “是,妾身谢圣上体恤。”宜妃擦擦眼角。 谢丽洙幸灾乐祸,出去后跟谢琢道:“估计是气病了的,活该!” 谢琢提醒:“淼淼……” “好好好,我不说他了,反正是咎由自取,”谢丽洙笑着拉住兄长衣袖,“哥哥最近办事真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我以前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