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在马车上,动都不想动。 半路还睡着了一会。 隔着车窗忽然听见枫荷的声音:“姑娘,万公公来了。” 孟清泠睁开眼,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万良才来过,又来,难不成是谢琢…… 她探出车窗问:“可是殿下有事?” 主子没出事,主子是操心她。 万良垂首道:“殿下无事,殿下的手也无事,是奴婢擅作主张,让您误以为殿下的伤势很重……奴婢已经被责罚了,现在殿下怕您担心,胡思乱想,叫奴婢来解释清楚。” 孟清泠整个愣住。 原来万良那日是夸大其词! 活该被罚! 害得她…… 不,什么叫谢琢“怕她担心,胡思乱想”? 孟清泠下意识道:“谁担心了?我只是随口问了一问,殿下的伤有太医医治,我胡思乱想干什么?好了,你回去吧,不需要向我解释!” 她说完便关上车窗。 那漠不关心的态度叫万良傻眼,一时有些无措。 枫荷却是很了解自家姑娘的想法,偷偷笑了下,跟万良道:“您已经解释清楚,想必姑娘也明白了,您可以回去向殿下交差了。” 那丫鬟是孟清泠最信任的人,她如此说,那自己就是办妥的,万良点点头,告辞离去。 在车里的孟清泠听着外面的声音,心情复杂。 谢琢的伤并不重,手也并不会废掉,这是好事,她本该高兴的,结果听到那句“担心”,竟马上反驳,说自己并没有担心过他。 她在怕什么呢? W?a?n?g?阯?F?a?B?u?页??????????ě?n??????????????????? 纵使上辈子过得辛劳,但前世那桩亲事并非谢琢所求,她不可能去怨谢琢,何况为了同一目标,彼此也都尽力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二年夫妻,他遇刺受伤,她若视若无睹,反倒十分奇怪。 孟清泠心想,她是可以担心他的,这没什么。 她不该逃避。 想着,她脸上露出笑来。 手没事,那就不会影响到他的将来了。 如果没猜错,天子应当会很快立储,因为就算他想拖延,百官也不允许——皇子遇刺,国本未立,影响大周安稳,天子必须早做决定。 万良回到长定殿后,没有将孟清泠的原话告诉谢琢。 他现在回味过来了,这姑娘就是嘴巴硬,那既然不是真心话,他为何要给主子添堵?反正完成任务便行。 谢琢还在操心那主谋的事:“你再找人去打听打听,大理寺跟刑部可查到什么。” 那主谋应该是跟之前想利用孟清泠跟裴亦秋激怒他的人是同一个人。 两次都涉及到孟清泠,他真怕哪一日此人会对孟清泠动手。 “奴婢也觉得奇怪,这桩案子可是大理寺跟刑部一起调查的,竟到现在都没查清楚,”万良忍不住抱怨,“那是刺杀皇子的案子啊,他们总不至于敷衍吧?” “不可能敷衍,许是那刺客的身份不好确认。” 万良点点头:“也是,那刺客确实狠,竟把自己脸都砸烂了。” 主仆俩在这里说案子,太后也在垂拱殿跟天子说案子。 连着几日做噩梦,梦到长孙被杀,血流如注,太后实在忍不住,跟崇宁帝道:“那罗大人跟张大人怕不是个昏官吧?怎地这些天都还没有抓到主谋?我看得他们是想t被撤职了!” 崇宁帝未免心虚,用拳头抵着嘴唇,轻咳一声:“您就是心急,哪有这么容易的?那刺客死了,死无对证,自是难查。” “难查不是借口,他们是大理寺跟刑部的堂官,整日做得就是查案的事情……” 崇宁帝转移话题:“既提到案子,我倒有件事想问您。” “何事?” “孟三姑娘是谁?为何阿凤听到她的声音会去赴约?她是您给阿凤选得皇子妃吗?” 太后:“……” “怎么?难道是我猜错?” “不是,”太后马上笑道,“是我选得,这姑娘八字跟阿凤尤为相配,就是家世普通了些,在京城也无才名,故而我一直没跟你提,但阿凤挺喜欢。”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μ???é?n???????????????????则?为?山?寨?站?点 又是八字。 崇宁帝捏了捏眉心:“什么都不配,就八字配?” “八字配还不好吗?你看阿凤这次死里逃生,多半也是这姑娘‘旺’他。” 崇宁帝:“……” 此话似曾相识。 对了,他随父亲起兵,到最后攻破京城立下大功,母亲也说是她选得妻子“旺”他。 那之后他若立长子为太子,也有那姑娘的功劳不成? 崇宁帝气得笑了:“那您准备怎么办?就因为八字好,所以要朕指婚?” 太后道:“这不还在考虑吗?我还没决定呢,如果有比那姑娘八字还好的,也许我会另择他人。”实则是不可能了,京城条件不错的姑娘她都算了个遍,没一个的八字能超过孟清泠。 她现在这么说是为长孙拖时间,虽然不知道拖的意义何在。 长孙在这件事上真够奇怪的,等此事过后,她也得去催一催这孩子。 崇宁帝听得大皱眉头。 早前长子并无可能成为储君,母后再如何瞎胡闹,测八字,他也并不想过于干涉,但如今已有决定,那太子妃的人选便不可太随意。 那什么孟姑娘,只有八字相配,别的都不行,那怎么成? 崇宁帝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做太子妃,得像袁长瑜这样的姑娘才行吧? 不过若此时提,只怕会惹得母亲不快,又借案子说事,也是令人头疼,崇宁帝道:“考虑下也好,正好案子还没查清楚,您还有时间,若是抓到主谋了,太平了,那阿凤的亲事就得早些办,您都拖了多久了?” 太后一时倒不好再如何:“总之,你得多督促那两个‘昏官’!” “当然,朕也想早日查清。” 不过他心里清楚,此案没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了。 但是,要让众人忘却这件事,却是十分容易的,只等长子伤好,再宣布立储,到时谁还会记着刺客,早就抛到脑后去关心别的…… 当然这段时间,尚不可能。 远在宁州的裴老爷子都写信回来询问长孙。 裴亦秋写了回信,里面有他对案子,还有对天子可能会做出的决定的猜测。 裴夫人在旁侧都看见了,等他派人将信送出去后问道:“圣上真的很快就要立大皇子为储君?” “嗯,”裴亦秋声音有些低沉,“很快。” “也不意外,毕竟他是嫡长子,嫡子庶子同等出色,哪个会立庶子呢?何况,圣上到现在都未续弦,”裴夫人感慨道,“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那被人忽视的大皇子竟有这样的造化?不过,那案子又是怎么回事?你竟觉得大理寺与刑部有隐情?他们怎么敢的?” “他们当然不敢,他们敢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