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午三点多, 后来黄晶晶说自己要去健身,刘柏也要回去准备明天的教案,两个人就离开了。 张灯说要帮黎麦收拾一下,不过黎麦拒绝了, 说:“让你们做饭已经够辛苦了。” 张灯稍微有一点不理解她们之间的相处, 似乎刘柏和黄晶晶来了这里真的是单纯地吃顿饭, 并不承担任何的家务,走得时候也很果断, 不多待一分钟。 直到张灯和卫原野走出小区,张灯都在想这件事, 他还问了卫原野:“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黎麦自己一个人收拾残局不会开心吧?”张灯带入了自己, 如果自己做了一桌子菜, 朋友吃完之后走掉了,留他自己收拾, 应该会觉得有些伤心。 卫原野说:“可能她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张灯:“那这种相处也是可以的吗?” “如果喜欢的话就可以吧。”卫原野说。 张灯半信半疑地回到宾馆, 刷到了黎麦po的新图,是今天聚会的一些图片,装点得很精致,不过没有合照。 洪姐在下头评论:“生日呀?祝美女生日快乐。” 黎麦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谢谢洪姐。” 张灯打开了自己的小说,企图写点什么,不过仍旧不太满意。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就是做事情不太顺利, 好像闷在胸口一样, 张灯觉得自己目前就处在这个状态中,没什么灵感,也很难厘清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本来今天就要这样结束了,卫原野看张灯心情一般, 提出俩人一起出去逛逛,找点东西吃,结果刚一出门,张灯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到来电的人是黎麦的时候,眉头下意识地蹙紧,莫名觉得可能不太对劲。 这个时候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张灯心里忐忑地接了起来,黎麦问他:“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张灯说,“怎么了?” 黎麦道:“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我腿好像受伤了,”黎麦说,“需要一个人陪床。” 张灯愣了下,第一反应就是怎么会找到他?按理来说不应该找一个女生吗? 但他也没拒绝,先答应了下来:“可以,你给我发个位置。” 黎麦道:“你能……叫上卫原野也来吗?” 张灯直觉不太对劲,等他赶到的时候,黎麦坐在医院的座椅上,裤子高高地挽起来,脚腕肿得老高,似乎已经上过了药。 她身边还站着一老一年轻的两个男人,从姿态上来看,气氛不太妙。 张灯走过来的时候,和那个年轻的男人对视一眼,那男人眉眼和黎麦有些相似之处,但是看人的时候那种眼神让人觉得有些生理性的不适。 “怎么回事?”张灯问,“伤到骨头了?” 黎麦说:“拉伤,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卫原野没走过来,站在那两个人的身后双手插兜,从气势上就不大好惹的样子。 张灯说:“你住院了?” “我要回家,”黎麦道,“你送我回家吧。” 张灯扶起他来,那老一点的男人伸手拉住张灯,说道:“等等。” “你别碰我朋友!”黎麦好像忽然应激了一般去推男人,张灯赶紧扶住了黎麦。 男人说:“你非要弄成这样吗?” “到底是谁非要弄成这样?”黎麦崩溃了,“是谁?是谁啊!” “你不要激动,”张灯一手扶住黎麦一手拦住男人上前的动势,说道,“有话好好说,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黎麦因为过于激动情绪失控,她嘴唇颤抖着宣布:“我要回家。” 男人怒目圆瞪:“你敢。” 这里是医院,张灯不想在这里闹起来让黎麦难堪,可是这个场面好像他们双方都不能冷静地处理,张灯说:“出去说,出去说可以吗?” 男人道:“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你可以走了。” “我不报警都算是好了,”张灯道,“你以为家暴很有出息吗?” 男人说:“她不是我打伤的。” 黎麦道:“如果你不拦我,我会摔下去吗?” “我只想知道你妈妈的住址,”男人说,“我有这个权利,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黎麦道:“我不知道。” 张灯这大概了解事情的原委,他从理智上判断这件事似乎不是送黎麦回家就可以解决的,但是张灯依然决定先送她回去再说。他冲卫原野使了个眼色,卫原野一侧身挤了进来,贴男人很近,俯视着男的。 他什么都没说,不过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张灯趁这个时候带着黎麦赶紧走,男孩却忽然拦了上来:“姐。” 黎麦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这个弟弟,最终还是捏了捏张灯的胳膊,示意快走。 坐上车的时候,黎麦稍微缓和了一些,尚有余力问张灯:“卫原野没事吗?” “啊?”张灯说,“他……你爸没有基础病吧?” 黎麦说:“他肠胃不太好。” 张灯喃喃道:“那应该没事。” 黎麦缓过来了,手开始发抖,也意识到自己很冷,她说:“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张灯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黎麦接过来擦了擦眼泪鼻涕,用了好久才跟张灯道:“我明天请假了。” “哦哦,”张灯说,“年假吗?” 黎麦笑了声:“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 张灯确实对过问别人私事这件事觉得很不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黎麦道:“我妈应该又跑了。” “他们离婚也没离干净,”黎麦说,“我爸有时候还去找她,应该还是有感情,打的时候也是真的打,但是打完了就都忘了。我妈没记性,说多少次都不改。去年我爸可能还有钱给她,工地里砸死个人,给他赔得倾家荡产,男人就是这样,失意的时候又找女人撒气。” “我知道你怎么想,”黎麦说,“他有钱的时候,我妈任打任骂得跟他,他没钱了,我妈就跑了,他天涯海角找我妈要钱。你可能觉得我妈很坏。” 这是什么天大的锅,张灯道:“我没啊。” 黎麦说:“是吗?那我是这么想的。” “从小我就觉得她这人鼠目寸光,自私自利,”黎麦细数着她妈的缺点,“总为了一点小恩小惠就和人结交,让人都能看得出她是个多么市侩的女人,选的男人也是除了有钱一无所有,从吃穿用度到为人处世,不透露出她的低廉。” 好难听的话,可是为什么张灯看着她说这些的脸庞,却想流泪。 黎麦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上,把车窗打开,寒冷的空气灌进这密闭的空间,黎麦和司机说了声抱歉,然后探出头去吸了口烟,说道:“我都不明白,我身边的朋友、同学每天骂自己爸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