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亦秋收回目光,继续讲解。 午时结束后,他朝谢丽洙行一礼,离开宣若堂。 夏菡双手捧着脸,感慨道:“不愧是状元郎,真是才高八斗啊!”长得也俊,就是性子太差,讲课的时候还有几分生动,讲完后又冷若冰霜,能把人冻死。 还是谢琢更好。 可惜他当不了储君,不然哪怕她拼上一条命都要嫁给他。 俞琬却是笑着看袁长瑜:“裴公子讲得深入浅出,我们都没听够,阿瑜你与他有交情,不如下回请他多讲一会,没必要那么准时就走的。” 装得与她相好,实则次次都是话中带刺。 她与裴亦秋哪来的交情?他们所谓的交情,不过是多事之人见他们相配,便传谣言,弄得她见到裴亦秋还得躲开避嫌。 诚然,裴亦秋也确实出色,完全配得上她,可此人过于高傲,看着是要旁人处处讨好的,她天之骄女怎做得出?再说,这世间又不是没有比裴亦秋更优秀的男子,袁长瑜淡淡道:“公主殿下开金口就行,哪里用得着我?” 五个陪读里,不管对谁来说,袁长瑜都是最强劲的对手,夏菡见缝插针:“公主殿下最威风,当然可以命令裴公子,不过袁姑娘你似乎很排斥提到裴公子,难不成你们真的……” “够了,”谢丽洙听得心烦,瞪一眼夏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夏菡的脸立刻通红。 自从入宫后,孟清泠没少观察谢丽洙。 夏菡被讨厌是在意料之中,但出色如袁长瑜,谢丽洙也没另眼相待,可见并不喜欢找什么陪读,而自己是因为谢琢才得了谢丽洙的亲近,但经过上次有关“意中人”的谈话后,这位公主显然也有些疏远她。 这让孟清泠更加确信,她很快就能出宫。 等回到孟家后,倘若大堂姐的事情已经解决,她便可以搬出去了。 而此时的孟清月正在焦灼不安中。 昨日母亲告之,戚纶最近常在云阳楼与朋友喝酒玩猜子令,让她证明她没有撒谎。 如果撒谎了,她就必须嫁给常三公子。 孟清月面色憔悴地求到孟清雪那里:“怎么办,妹妹,娘真的打听到了,现在要我去找戚二公子,我真的要去吗?我去了又能如何?” 虽说戚纶两次都阻止了戚媛,可她仍有些怕他。 再说,这不光是说句话的事,母亲是要她证明可以嫁给戚纶! 孟清月脑袋一阵发疼,摇着妹妹的衣袖不放。 难怪堂妹临走时不放心,就她姐姐这性子,嫁入常家铁定被常夫人欺压,毕竟常三公子一看就是个没有担当的,哪里能护得住姐姐? 孟清雪拧起眉:“你先放手,跟个三岁孩儿一般,能做成什么事?” 堂妹对她很温和,亲妹妹却如此冷漠。 孟清月眼睛一红:“你对我太坏了。” “那你找对你好的人去。”孟清雪抽出衣袖,侧过身。 孟清月自觉自己说错,她一向跟孟清泠亲近,跟亲妹妹反而离得远,也不怪妹妹有这样的态度,她又软声哀求:“是我不对,妹妹,我向你道歉,你帮帮我吧!” 孟清雪这才重新看向她。 “你记住,去了那里,不要急着跟他说话,但要引起他注意,如果他主动来找你,你就有一半的胜算。” “如果没来找我呢?” “那你要做好嫁给常三公子的打算。” “……” 孟清月感觉她说了跟没说一样,毫无用处,不由着急道:“要是泠泠在就好了。” “你说什么?”孟清雪目光似剑。 锐利的刺人,孟清月身子微微一缩:“没,没什么,我去试试吧。” 可她已经听到了,孟清雪咬牙道:“行,我再给你想个法子。” 隔了两日,得知戚纶又去云阳楼,杨氏便帮大女儿偷溜出去。 她已经想好借口,如果老太太问起,就说大女儿嘴巴馋,听说云阳楼的菜好吃,想尝一尝。 孟清月觉得母亲t把自己说得像个傻子一样,但事情迫在眉睫,再往后拖就只能嫁给常三公子,她只好照着这个办法溜出孟家。 云阳楼与丰乐楼是京城旗鼓相当,最为热闹的两座酒楼,但前者权贵子弟去的更多。 天色已暗,七丈高的庞然大物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一座街道。 孟清月的心跳得好似擂鼓。 甜杏也很担忧,忍不住劝阻:“奴婢真不知夫人为何会同意,万一戚二公子已经喝完酒回去了呢?夫人也不怕姑娘遇到什么纨绔子弟,要不姑娘还是走吧?” 孤注一掷,母亲也是为了让她嫁入会宁侯府。 至于纨绔子弟…… 孟清月想到孟清雪的建议,眼睛一闭道:“我爹好歹是知州,真遇到,喝止就行了,再说,泠泠是嘉福公主的伴读,我不信他们不怕,还有,母亲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的。” 甜杏叹口气:“也罢,那我们进去吧。” 孟清月如计划中一样,一入酒楼就点了一壶酒,六个菜。 她也没有坐在雅间,就坐在靠窗的地方。 容貌出众的姑娘,大晚上在此喝酒,醉眼朦胧,娇艳欲滴,不一会就吸引了男子们的注意。 他们一个接一个过来搭讪。 孟清月就说自己是来品尝美食的,又说她是知州的女儿,让他们别来打搅,后来怕极了,就开始哭,但并没有走,仍坐着吃东西。 总是有些稀奇。 此事很快传到在三楼的戚纶耳中。 “是个大美人,但我瞧着有点眼熟,好像……对了,我在魏国公府见过她,”去看热闹的吉安侯世子汤琦回来道,“原来是个傻姑娘,今晚只怕要落入哪个手里。” 一听说傻,戚纶的耳朵竖起:“长什么样?” “美人不都差不多?个子挺高,皮肤白,勾魂眼……” 戚纶皱眉,将手里的瓜子一扔往楼下走去。 “毗罗,你去哪儿?”汤琦忙问。 “你玩你的。”他头也没回。 听说那姑娘的父亲是知州后,忌惮的公子都跑了,剩下的都是胆大的,家世好的,根本不怕一个知州,再说,她自己来酒楼喝酒,属于自投罗网,怪得了谁?有些狡猾的,甚至还买几壶美酒送给孟清月,还要陪吃,就等着她完全醉倒。 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但孟清月自小能吃,酒也能喝一点,倒不是没有酒量的人,只是周遭的环境令她恐惧,感觉有芒刺在背,恨不得就嫁给常三公子算了。 在她打退堂鼓之时,耳边听见戚纶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你家长辈正到处找你,随我走。” 旁边有公子认得他,哈哈一笑:“戚二公子,你在楼上猜子呢,什么时候遇到她家长辈的?”伸手拦住,“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