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与清泠有关,但你去了也得好好表现一番,阿月的事情已经定了,你的姻缘可不能比阿月差,那郑公子我也是不满意,你最好能抓住此次机会,让廖夫人看重你。” 廖夫人姚芝也是世家望族的千金。 孟清雪却有些意兴阑珊。 有孟清泠在,她能争得什么?全是白费功夫,她现在对廖家的兴趣还没有比对这堂妹的兴趣多,她怀疑堂妹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女儿会尽力的。”她答应。 次日,姐妹俩坐车去富昌伯府。 姚芝吩咐丫鬟准备茶水,瓜果点心。 脑中闪过孟三姑娘的脸,她忍不住叹口气。 好不容易谢琢有些长进,使得天子都转变态度了,结果偏偏看上一个孟家的姑娘,但凡是个聪明人,都该趁机找一门对自己将来有利的姻亲! 所以丈夫气得骂谢琢蠢。 可骂归骂,还不是同意了?姚芝摇摇头,要说天下谁宠谢琢,丈夫肯定是当之无愧。 丫鬟此时来禀告说两位孟姑娘到门口了。 居然少了一位。 姚芝问:“谁没来?” “孟大姑娘没来,听说是定亲了,不便外出。” 要是孟三姑娘就好了,可惜。 姚芝整一整裙衫出去。 廖家这座府邸是天圣帝立了谢应鸿,也就是现在的崇宁t帝为储君之后赐下的,占地极广,足足有八处院落,然而廖家子嗣单薄,就廖起宗一个独子,膝下没有儿女,加上妻子统共就两个人,未免冷清。 孟清雪往四处略微看了下,最后定格于目不斜视的堂妹身上,轻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过。” 前世是来过好几回。 孟清泠道:“你别忘了我去过宫里。” 要说壮观,奢华,精巧,没有一处地方比得上皇宫。 孟清雪语塞。 本感觉抓到了一点端倪,但瞬间就失去作用。 丫鬟领着她们去逍遥亭。 夏日炎热,但亭子临水,凉风习习,四周遍种香草,味道清幽。 姚芝笑道:“上回在宫内没来得及与三姑娘说话,我一直惦记着,故而冒昧相请,还望三姑娘莫介意,至于二姑娘,我们在魏国公府见过,不陌生。” 孟清泠拿手帕擦一擦额角的汗:“您说笑了,这等时节能来廖府纳凉,乃是荣幸,怎会冒昧呢?” “如此最好,”姚芝请她们坐下,“你们府里的玉露茶是一绝,倒不知习不习惯喝信阳茶。” 孟清泠没回答,低头嗅茶香。 孟清雪道:“看着是明前茶,要论香气之高雅,味道之醇香,玉露茶实难相比。” 姚芝笑了:“二姑娘倒是懂得品茶。” 她们在闲谈纳凉时,廖起宗正在接待谢琢。 谢琢并不急着马上去看孟清泠,而是问起孟清月的事。 “查清楚了,那孟大姑娘与戚家定亲了。” 谢琢一怔:“跟戚二公子?” “是,说来那孟大姑娘也是有本事,起先是要跟常家定亲的,谁想竟被戚纶阻止,戚纶当场差点打了常思诚,这孟家配那两家,哪一个不是高攀?戚家更是侯府,也不知孟大姑娘用了什么手段竟让那两人抢着娶她为妻。” 前世孟清月是先嫁给常三公子的,后来成了寡妇才改嫁,这次怎么会…… 是孟清泠帮了她? 不,此事只有重生之人才能做到,可孟清泠不是,她还因为生病的缘故变了性子。 那难道孟清月是重生的? 谢琢拧起眉,脑中闪过那姑娘娇憨的脸。 她跟自己都不是什么聪明人,如果不是重生,定然做不到这样的事。 “表弟,你发什么呆!”廖起宗站起身,“走吧,去看你的孟三姑娘,看完你赶紧回宫,不然太后问起来,休沐日还出宫看你怎么回答。” “说我向你请教衙门的事就可以了,祖母只会高兴。” “……” 这小子现在连太后也敢糊弄! 廖起宗挠挠头:“我不管,你看完就走,我也难得休息一日,我跟阿芝也有事忙。” “何事?” 他不过是找个借口不让谢琢在家里停留太久,便随口道:“我们是夫妻,要忙的事情当然很多了,比如投壶,荡秋千,对弈,外出游玩,我们感情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琢顿时就觉得自己打搅了他们,忙抱歉道:“只此一回,下回我自己想办法。” “……” 还有下回吗? 廖起宗嘴角直抽。 让他帮忙,他好歹知道谢琢的计划,可以想办法应对,要是谢琢不用他,那他就一无所知了。 “你别这样,表弟,我岂会不帮你?”他找补道,“我跟阿芝感情再好也不会总腻在一起的,走吧走吧……” 二人穿过游廊。 不远处的逍遥亭内坐着三位女子,衣香鬓影,笑颜如花。 看距离差不多了,廖起宗拽住谢琢的衣袖:“你在这里看一眼就行,别过去惊扰别人。” 光这么看怎么能知道孟清泠的想法? “不行,我来这里不是只想看她一眼。” “可是……” “没有可是。”谢琢径直过去。 这样不容人置喙的态度,倒让廖起宗不敢再去拽他。 早就猜到谢琢会出现,孟清泠毫不意外,但脸上意外的表情比谁都明显。 “这好像是大殿下?” “是,”姚芝解释,“大殿下应是与外子来商谈事情,许是觉得闷热故而也来此纳凉。” 这么巧吗? 孟清雪转过头。 引入眼帘是一张只能用笔才能描画出的脸,没有一处不精致,便是眉毛,都粗细浓淡恰到好处,加之肤色白皙,整个人便如夜来皓月,琼彩映玉。 她呼吸微滞。 这就是世人口里那个庸才,大皇子谢琢吗? 看着真不像。 她上前行礼。 而身侧的孟清泠过得会才跟着行礼。 小姑娘面上并无再次相见的喜色,倒是有些不安,谢琢的心顿时就沉了一沉。 姚芝朝廖起宗使眼色,好似在问,“怎么没躲着看”。 廖起宗摊摊手,一脸无奈。 姚芝闭了下眼,十分头疼,正打算带两位姑娘去别处时,却听谢琢道:“这是明前茶?我正当口渴,给我也倒一杯。”他吩咐丫鬟。 丫鬟没带那么多茶盏,赶忙去取。 谢琢就立在孟清泠左侧。 男人身上没有前世常有的药味,只有清新的山橘味,夹杂着一丝涩意。 孟清泠缓缓端起茶盏。 接下来没有料错的话,谢琢定会找机会跟她说话,而她只需要给他留下一个极坏,彻底让他死心的印象。 她当然不怕与谢琢结仇。 他是什么样的